白芸又惊又惧地睁大眼睛，嘴张了半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她不说话，白妈妈又接着说道：“那天早上他上班之前就跟我说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默，白妈妈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从女儿脸上收回来，垂下眼眸盯着自己的膝盖说道：“其实，你爸刚走那几天，我是真的在怪你，我克制不住地去想，如果你没有对你爸提出那样的要求，那他或许就不会死。我以为我把对你的责怪掩饰得很好，但是……小孩子其实对大人的态度，是能感受得出来的。后来，等我自己想通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和你交心的最佳时机。你那个时候已经和我不亲近了……”
“我不是故意的……”白芸鼻子酸酸的。
“傻孩子，是妈妈要和你道歉，这件事情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白妈妈其实是个很坚强的人，但这番迟来了十几年的对话却将她带回了之前那漫长的无助的时光，“那个时候，我也是第一次当人母亲，很多事情我也在学。只是我不该把情绪发泄在你身上。”
“……”
“其实，是妈妈要向你道歉……对不起。”
白芸突然就释然了，刚好这时菜肴一盘一盘端上来，她借着上菜的间隙揉了揉眼睛，然后握住了白妈妈的手：“妈妈，我们都是第一次当母女，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请多多见谅。”
白妈妈攥住她的手，紧紧地捏了一下，然后又恢复成了一幅贵妇的姿态，慢条斯理地开始盛汤喝。喝了几口，状似无意地问道：“你和彭家那娃儿怎么回事啊？”
终于问到了今天的重头戏，白芸其实是有备而来，但乍一听还是有些羞郝。
这几年她在外面胡搞瞎搞，白妈妈未必不知道，但她却从来没指责过她什么，只是偶尔会问下她什么时候才能认真找个男朋友，现在她真的认真找了个男朋友，却对白妈妈是否会满意这个对象产生了真实的忐忑感。
白芸想了一下，冲白妈妈晃了晃手腕：“这串珠子是他送的。”
语气中透着一股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骄傲。
白妈妈先是愣了一瞬，而后显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啊，原来他是那个小朋友啊！”
看来白芸记人的能力这么差，就是遗传自白妈妈。
母女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端起桌上的果汁碰了一下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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