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叔,悄声!悄声!”游无己掀开车帘一角观望。
石骞冷哼:“怕什么?咱们都这样了,我一条老命有什么好怕!”虽这么说,他到底闭了嘴。
游无己问:“石叔,您怎么也……”
石骞叹气:“老夫是孔圣人的学生,他们当堂以刀威逼,我怎么能因此折腰?”
游无己在案件彻查之时就被关押,还不知有京都复试的事,石骞给他讲了一遍,总结道:“所以老夫一个字都没写,有辱斯文!不屑为之!”
游无己信以为真,赞道:“石叔品性高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午时,车队在河边停下休息。众人下车,犯人们带着沉重的手铐脚镣,沉默着去河边取水。只要不走远,差役们也不管束。珠娘见队伍中除了自己还有四个妇人和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
石骞等人席地而坐,啃差役发下的窝头。
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咦!我车上放了饼子,怎的不吃?”
游无己惊喜:“石姑娘!”
石骞惊得一口窝头噎住,猛咳,脸涨得通红。珠娘忙为他拍背递水。
石骞缓了好一会,瞪眼:“你怎么,你怎么在这?”
珠娘笑嘻嘻从车里取了饼子、肉干等物递给爹爹,又包了点肉干,笑嘻嘻道:“爹您吃着啊,我给黄三哥送点去。”
石骞看着她欢快的背影,捶地,“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
方若背着祖母张氏下车,张氏身体本就不好,又颠簸半日,气息奄奄。方循的妻子小张氏打湿了巾帕为婆母擦手擦脸。妾室桃红在一旁啜泣。
方若对父亲道:“祖母这么着不行,得找个大夫看看。”方循望着茫茫旷野,愁眉紧锁。
原同考官舒城知县姜波近前拱手,“方大人。”
“唉,什么大人,都是阶下囚,羞煞人!羞煞人呐!”方循见他身后有个面貌肖似的老人想是姜父,还有个抱孩子的红衣妇人,道:“你这……怎么把这么小的孩子也带来了?”
姜波叹道:“孩子太小,孩儿她娘舍不下。”
那红衣妇人是姜波的妻子马氏,抢白道:“什么叫舍不下?你犯了这事,哪家要她一个小丫头,说不得只能带走。”说着走近张氏,拉起胳膊把脉。
姜波道:“方兄莫怪她无礼,贱内祖上是行医的,略通些岐黄之术。”
马氏辨了良久,又看了眼睛、舌苔,方起身斟酌着道:“老夫人年纪大了本就身子虚,又遇到这个事……我看要喝保真汤。”又道:“有人参就更好了,泡些参片喝。”
方循谢过姜波夫妇。坐在老母身边,看着河面发愁。
小张氏向差役讨了碗热水过来,凑近低声道:“我藏了一颗人参。”说着把水吹凉喂给婆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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