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多大的事儿?
爬上床后我和偲嘉一起并排躺下,她诚恳为我们的关系做了一个总结。“俗仪姐,这些天,我们真正的成为了好朋友,我从没和哪个女生一起度过这么快乐的日子,然后晚上再一起这样亲密躺下来说说话,除了和妈妈。”她红嘟嘟的小嘴巴一闭,顿了顿,又微微张开无比清楚地说道:“但其实,我妈妈和爸爸已经死了。”
我蒙然一转头。
“我不知道我那些心里话,能不能像好姐妹那样告诉你。”她靠近了我一些,睫毛随着眼皮闭上又睁开时,显得那么浓密美丽。
“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你觉得你足以信任我了,那就说吧。”我侧身枕住自己的手臂,等待她。
她呼吸几个来回后,娓娓道来,“在我五岁过生日的时候,去动物园的路上,我们一家三口出了车祸,妈妈护住了我,所以我活下来了。去动物园之前,我和哥哥经常吵架、打架,而且出事前夕他晚上打游戏打到很晚,第二天早上睡懒觉起不来,就不想去,爸爸妈妈和他就吵得很厉害,最后他还重重地摔房门把我们关在外面。路上,爸爸和妈妈又因为哥哥吵了起来,然后我们在高速公路上就出车祸了。”
我先前竟认为那是小孩子在撒谎占便宜,我为那小小的心理感到罪恶和愧疚。
沉默良晌,喉咙发干的我才启口说了些什么,“所以孝成不喜欢过生日,不论是谁的,对吗?”
偲嘉冲我点了点头,她继续说:“后来每年都是阿齐哥哥偷偷给我过的生日,会买小蛋糕给我吃。可是他每年生日,我都没有太多钱,只能送点小礼物和卡片。……我以前在重症监护室的时候,每天都很痛很痛,痛得快不行了,但是有天我睡得糊里糊涂时,听到阿齐哥哥对我说,偲嘉意为美好,像父母希望你美好活着那样继续活下去。我就流着眼泪,非常非常努力地活了过来。”
偲嘉尚能平静地述说,我却鼻塞泪流,她还好心地爬起来将纸巾抽给我擦脸,并安抚我,一切都过去了,她已经不太难过了。虽然生日那天会很难过,是爸爸和妈妈的祭日,但她依旧要吃蛋糕,以后的每一年依旧会长大。不像哥哥,再也不过生日,不吃蛋糕了,他好像停止了一样。
这一晚我第一次和偲嘉一起同床,睡前的她一开了这个口,便不停地说起话来,东拉西扯的,仿佛在缓解什么。她还讲她以前自闭过,在重症监护室的时候孝成也不愿意来看她,后来心理医生和阿齐哥哥终于治好了她。那个时候阿齐和孝成也只是普通的高中同学,却那么关心她,是世界上除了亲人以外的,最关心她的人。
所以偲嘉很希望能成为阿齐最亲爱的人。
我闭上眼睛听着偲嘉讲过往被尘封的那些事,不敢睁眼再看见她那张稚嫩的脸孔。她还以为我睡着了,便摇了摇我,把那本随身揣着的童话书塞给我,和阿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神态拜托我,让我读到她睡着为止。不然她会很害怕睡觉。因为出车祸前,她在车上是昏昏欲睡的状态,一觉醒来所有的可怕都降临在她身上了。
我坐起来给缩下去的偲嘉掖了掖被角,便开始生动地讲起故事来,讲得她昏昏欲睡也没停止,她睡眼朦胧的时候还问我,以后她可以经常过来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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