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从来没有透露过一言半语的喜欢,但在这样一个夜晚,他只用一个姿势,把所有的话都说尽了。
明明是很令人惊诧的事情,可易苏累极了,一点惊讶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有些麻木地想,靳衍大概知道她半夜出宫去了哪里,也知道她又是为了什么躲在这里哭。
她只是很漠然地说:“那不是我家。”
靳衍抱得更紧了些,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温存而笃定,“今后就是。”
易苏足足坐了两个时辰,是真的冻坏了,腿脚都僵着,打不开也伸不直,人是怔怔的,不断掉着眼泪。靳衍把手穿过膝弯,小声道:“不哭了,好不好?”
靳衍亲自抱她上车回宫,太医早在那里候着,一盏参茶灌下去,易苏总算动了动,推了茶碗,哑声道:“辣。不要了。”
靳衍耐心道:“好。喝完这口。”
易苏又抿了一口,靳衍顺着她的意思,将人全都带走,任她蜷在被子里发呆。一直出了成宜宫,他才站住脚,将手里的灯递给邵兴平,“如何。”
太医斟酌着用词,道:“太后娘娘是伤心过度,郁结在心里,风寒倒是小事。这心病拖得久了,恐怕……”
“太医,”靳衍淡淡道:“朕知道缘故,说法子。”
太医忙道:“不过是多散散心,若有合得来的朋友,多说说话,出去走走……”
靳衍低头应了。这深宫里头高处不胜寒,他从不知道易苏有什么朋友,他也没有。
太医还在絮絮叨叨说着,靳衍拍了拍肩,“劳驾多看顾母后,朕明日再来。”
太医便宿在成宜宫暖阁,随时看顾。次日,皇帝果然一下朝就来,陪侍到午间才走。夜间又来一趟,看着太后吃药,这才摆驾回宫。
搜寻沣衢王的精锐仍一无所获,太后足不出户,这场病一连拖了四五日,宫里渐渐起了流言蜚语,很快便被压下去,小宫女们坐在阶上议论着皇帝的纯孝。
太医却渐渐悟出了门道——太后这不是足不出户,是出不去。
宫廷禁卫森严,一次展翅,再也难飞。
皇帝这夜再来,太医便不敢再多说,自诊脉下药。易苏不说话,靳衍也不说话,太医战战兢兢,告了退,转身便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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