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跑到他身旁跪下的千晴面色比他以往见过的都要差,惨白的脸色近乎透明,嘴唇因为之前残留的一点胭脂带着淡淡的粉色,像是春天樱花树最高处的花瓣,他每次眺望时都会祷告它永远不要凋零。
小时候千晴的吃穿用度还真不比那些住在高级酒店里的人要差。
白色的素色和服他至今都不知道是用什么料子做的,但摸上去柔软若无物,在阳光下从某些特定角度还能看到细碎的银光,
她吃的白米饭,都是帮厨一刻不停地看着,以稻草为燃料慢慢煮出来的,颗颗软糯晶莹,比酒店里用红色的什么酱拌的螺旋状的面好吃多了。
嗯,他之所以会知道这个米的味道,也是因为千晴从他的面色衣着猜到他的家的情况后经常会给他塞吃的。因为菜食不好带,除了饭团外就是各种点心,其中大米糯米混制而成的萩饼最抵饿,也比单纯的饭团有营养,她发现后就天天去后厨偷师,而自她学会后,他每次下山都会带一口袋萩饼回去……
“不要动,我先给你缝合伤口。”
满脸焦急的千晴情况其实也没比他好上多少,虽然没有皮肉伤,但她额角不住渗出的汗珠,以及抖得连针都拿不住的手,无一不证明了她此时情况的糟糕。
真是仿佛下一秒就要脱力昏过去……千晴这家伙现在的情况就比横滨时好上一点,但任由她继续这样用法术困住无惨,恐怕又会变成和那时一样的结局……
“啧,算了我自己来!你注意和时透他们一起困住无惨就好。”
从双手颤抖的千晴手中一把夺过针,不死川实弥熟练地用银针穿过伤口,面不改色,若不是握着针的右手在微微颤抖,旁人还要以为他手中银针穿过的不是自己的胸膛而是桌角的破布了。
若在以往,千晴看到他这幅模样肯定会刺几句讽刺他不爱惜身体。但现在,这位重逢后调皮恼人程度比之前多了无数倍的青梅只是脸色更加白了一分,死死地咬着嘴唇,眼睛里似有晶莹泪水闪动。
她这幅模样,倒是与小时候那个以哭为进,动不动就掉眼泪的雪团子重合在了一起。
重逢后从没看过这家伙哭还以为她长进了,结果还是和原来一样。
其实他宁愿她和最初的时候一样,还是个每天只要担心怎么偷懒少做点功课,多吃点甜食,晚上怎样才能躲过天羽监督溜到屋顶上看星星的小哭包。
如果一切还是和原来一样,该有多好。如果她没有背负那个该死的诅咒……
可恶!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千晴!为什么是她!
目光瞟到千晴宽大袖口中露出的一抹红色,刚刚把伤口缝完用牙齿咬断针线的不死川实弥身体微微一颤。
哪怕是方才直面鬼舞辻无惨的杀气,被他对待玩具一样撕开胸口,心脏离他的刺鞭尖头不过几毫米时,他也没有这么慌张过。
‘天气巫女的命运都是被诅咒的,我也不例外。’
他想起了无限列车事件后,千晴私下找到他,如约把当年事件告诉他时的平静。
相比之下,震惊得连呼吸愤怒都快忘了的他就显得逊色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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