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得多,可能是站都站不稳,整个人的站姿非常扭曲,贺寒吹盯着看了一会儿才看明白耷拉在边上的那条影子可能是那个人骨折的手臂。
“……杀了我。”那个人缓缓抬头,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矜玄……杀了我啊!”
居然是个女孩,或者说半张脸是女孩。那半张脸美得可以用一切赞美容颜的词来形容,琉璃或者美玉都雕刻不出那样的美貌,但另半张脸狰狞得令人不敢直视,黑紫色的厚痂覆盖在上边,本该是眼睛的地方糊得睁不开,从颧骨到下颌却爆出大大小小的眼珠,旋转着看向四面八方。
“……你动手,你动手啊!我不要变成那个样子……我宁可死……”黑紫色的气息缓缓越过鼻梁,腐蚀了女孩犹如雕琢的鼻尖,她声音凄厉,说出来的却是哀求,“求求你,求求你……”
贺寒吹强行跳过san check的过程,竭力从女孩完好的半张脸上分辨蛛丝马迹,认出这个半脸天女半脸修罗的女孩正是当时在外边看着少年拔狐萝卜的人,忽然明白了她的想法。
连雪屑溅上裙摆都嫌脏的人,变成这个狰狞恐怖的样子,死亡反而是解脱。
“为什么是我?”矜玄看着几乎要跪倒在面前的女孩,声音飘飘渺渺,仿佛询问她,又仿佛询问自己或者什么更遥远的东西,“为什么偏偏是我能逃脱……”
黑紫色蔓延的范围越来越大,新的裂口在脸上爆开,翻出布满红血丝的眼球,女孩显然知道脸上的变化,被这种无法延缓的恶变折磨地近乎癫狂。她的神智不足以支持她和矜玄解释,只能反复哀求:“杀了我,杀了我……我知道你的剑能斩断生死……杀了我啊……”
矜玄闭了闭眼,缓缓握紧手里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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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光一闪,漆黑的枝条毫无反抗之力,整根向下坠落,在落地之前就变成了粉末。矜玄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应该是树冠的位置。
建木没有叶片,主干往上就是交错的枝条,除了被他斩去的那些,新生的枝条一层层包裹,紧紧咬着藏在里边的东西,从远处看,主干上顶着的就是个瘤子一样畸形的东西。
这东西没有神智可言,唯一的意志只是汲取营养然后不断生长。它刺穿了协会里的所有人,凭借吸收的血液,短时间内暴涨到这个高度,矜玄浮在树冠附近能俯瞰整个城市,而在最高的枝条附近,隐隐能看见空间撕裂的痕迹,时隐时现的缝隙中有场不曾停歇的流星雨。
好在那些人提供的营养有限,之前又被不断地斩除枝条,建木意识到无法把矜玄当作养料,放弃攻击他,甚至放弃生长向外蔓延寻求猎物的新枝,把成长的能量集中在不断向上生长和保护最重要的猎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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