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寒吹无事可做,只能继续胡思乱想,一会儿想这可怎么办,万一玉衡还没接过来,她的身体就崩溃了,矜玄岂不是要气到变成炸毛大狐狸;一会儿又想不知道奈何桥忘川水什么的是不是真的,万一岑行走得慢,她还能追上他,该说点什么才能不那么尴尬,以及如果被岑行暴怒之下一脚踹进河里该怎么自救。
到了第四天,贺寒吹终于弄明白了她为什么会吐。
她一直觉得自己很平静,觉得自己一切都好,但只是欺骗自己而已。她能骗过自己的精神,骗不过身体,她的身体精准地遵从隐藏的真实想法,用这种方法全速奔向死亡。
而在当天晚上,矜玄终于露面了。
☆、通天(9)
那身染了血的病号服当然换了, 矜玄也没穿贺寒吹想象中的锦衣华服,他还挺朴素,纯色的衬衫长裤, 肩上披了件黑底金纹的深衣,直接在她面前一坐,深衣的下半截在地板上铺开, 长发蜿蜒委地。
……他的头发好像又长了点。
贺寒吹脑内蓦地冒出这个小泡泡,迅速破掉,另一个小泡泡又冒出来, 让她回想起当时和岑行闲扯,她说他披着深衣时就差个长发及腰。
她无端地笑了一下, 缓缓抬头,看向那张漂亮的脸。
有一说一,岑行的脸已经漂亮到能吊打当代偶像,矜玄的脸就是在岑行的基础上微调,五官相似度挺高,美貌程度却显著上升,简直是美得攻击性十足, 贺寒吹都怀疑盯着他的脸看太久, 眼睛会被那种超出接受范围的美感灼瞎。
但他垂眼看着地板,浓密的睫毛遮着视线,如果忽略那双璀璨的金瞳,某个侧影又像是岑行。
贺寒吹真的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面对他,哑着嗓子:“你来干什么?”
“为什么不吃东西?”矜玄忽略她不太友好的态度, 眼帘一抬,金瞳里倒映出缩在墙角的女孩,瘦削、单薄,楚楚可怜弱不胜衣。
贺寒吹沉默一会儿,把问题踢回去:“你又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
“因为你们都身负罪孽。”
这话一听是答非所问,贺寒吹一愣,慢吞吞地把整句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理解了矜玄指的是什么。脑内的记忆渐渐重叠,地下通道里的惨状和医疗所的圆厅渐渐重合,她感觉到有口气堵在胸口:“那些天师……你做了什么?”
“我杀了他们。”矜玄温和地补了本该接在前边的后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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