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川起先还试图和外界交流,可是他一个大男人,不能出去,天天看新闻,上网,看时事热点,又有什么用?时间久了,电视也是随便开着,根本不换台,听个声音,顺带着连手机电脑也不碰了。
电视一天到晚都是一个频道。
这时候正在播一个人物访谈。
明川漫不经心的躺在沙发上抬起眼睛看了一眼,突然坐直了身体。
电视上言笑晏晏,温润如玉,一出场就引发了山呼海啸一般的观众欢呼尖叫的人,他认识。
他头疼欲裂,只觉得自己气也喘不上来,眼眶刺痛发热。
当初刚被关起来的时候,他天天盼着逃跑,出去,到外面去,甚至为此愿意卑躬屈膝,伏低做小,只要出去就好。但是现在“外面”这个词只能让他害怕,陌生的无法相认,畏惧的瑟瑟发抖,躲在沙发的角落里,哽咽的发不出声音,抖得不能抑制。
他本来以为自己至少已经是麻木不仁,却原来还是有感觉的。看到别人过着他本来应该过的人生,再回头看看自己,行将就木,一副已经瘫在淤泥里无法脱身,甚至已经认命了的样子,他无法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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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的躺在沙发上迎接着一周之内的第二次突如其来的崩溃,过了半个小时明川才有力气爬起来关掉电视。嗡嗡发响的大脑终于有了一点空余,可是之前的那场意气风发的访谈就像是刻在了他的脑子里,让他疼的打颤。
有人在他的脑子里笑,疯狂大笑,桀桀怪笑,志得意满的轻声笑,冷漠鄙夷的嘲笑……把脑浆搅和成了一锅糊在砂锅里的粥,看不清楚都是些什么东西。
明川抹了抹脸,没有摸到眼泪。
吃饭的时候到了。
他的身体久经训练,已经成了巴甫洛夫——不,裴深的一条狗,条例都刻在本能里,时间到了就去做饭,也不知道都放了些什么调味料,尝不出咸淡和冷热,稀里糊涂的吃下去,既没有饱腹感,也不知道饥饿,总之完成了任务,洗完了碗筷,转身去卧室里找衣服。
裴深规矩大,自己也极其自律,对于明川穿什么衣服,都有明确的要求和固定的搭配,翻来覆去就是那几样,千篇一律。
比起来,他还是喜欢明川一丝不挂的样子多一些,至少是见得多一些。
打开衣柜,明川却被镜子里的自己吸引了目光。
瘦削,高挑,头发有些长了,软软的搭在脖颈上,狭长的眼睛里是灰色的光,就像是阴沉的天空,阴郁而面无表情,神态动作僵硬的可怕,面对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他过了好久才眨了一下眼睛。
他伸手摸了摸那个自己,头靠在镜子上,睁大了干涩发痛的眼睛。
他不记得自己原来的模样了。
回溯的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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