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肯定半夜会醒来找我,”你拨了拨头发,“然后蹲在我床边看我……谁被你这样盯着看还睡得着啊!”
“我以后不那样了。”秦琛说。
“我们一起睡吧。”你说。
秦琛看上去很不乐意,他的眉毛狠狠拧在一起,眼神落在低处,嘴唇抿成发白的一条直线,你趿拉着拖鞋走过去,他还往洗手间里缩。
“怎么啦?”你靠在门边问他。
“我觉得这样不好。”秦琛说。
“为什么?”
“虽然我不能……但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男的……”
“停一下,”你打断他,皱着眉看他,“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秦琛沉默,你的问题像钝刀一样刮开他的皮肉,难堪和痛楚令他下意识想要逃离,可你堵住了他能逃离的门口,你也是唯一的归处,他不知所措地站在浴室里的一团热汽当中,皮肤被蒸出不正常的浅红色,水珠一道跟着一道,没完没了地往下淌。
你一直不说话,他被这气氛压得喘不过气,终于开口说道:“我不知道。”
你依然不语,只是不依不饶地盯着他,秦琛脸上的难堪更深了,从他的眼睛里满溢出来,顺着他低垂的视线淌了满脸,积在他的唇角,压得他开始颤抖,声音贴着他的喉管蹭出来,简直称得上卑微:“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什么叫我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我要是说什么都不算,那就什么都不算?”你提高声音问。
他不作声,睫毛上的水珠啪嗒一声跌落。
“如果我要你走,你是不是会走?”你问。
“嗯。”秦琛轻不可闻地回答。
去哪?他能去哪?他根本没地方可去!可他的表情告诉你,他是说真的,而且他真的觉得你总有一天会让他走……他的睫毛在颤抖,嘴唇咬出一个发白的小小凹陷,边上又是深艳的红,他的眼神空空洞洞,他的灵魂一望到底……不,你不是他的归处——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想,而是意味着他不敢。他的脑海深处还是回荡着无主的呓语,那声音一遍又一遍回旋,像水注满罐子一样注满他的躯体,如今又从他的眼睛,他的指尖,他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漏出来,就连你都能听见,那个声音在说——秦琛,她总有一天会放手,她会离开,就像你生命里的其他好东西一样消失,秦琛,你的手抓不住任何东西……
你上前去抓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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