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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安安静静的任你摆布,偶尔你不小心使劲大了,也不见他发出半点痛呼。

“好了。”你甩甩手,“身上呢?能让我看看吗?”

“没事。”秦琛说。

“你总是说没事。”

“真的没事。”

你跟他对视了一会儿,改口问道:“所以,发生了什么?”

“是一个小孩,才七八岁……我出门,准备去车站等你,看见了他们——有五六个人,正在打那小孩,我叫他们别打了,他们说那小孩是贼,是惯犯……他才七八岁,哭着求我救他,我就和他们打起来了。”秦琛讲得很慢,而且语句颠三倒四的,但你还是大概听懂了。

“然后呢?”你问。一定不仅仅是这样,秦琛是已经破碎的瓷器,摔碎一整个瓷器很简单,但将碎片摔得更碎却并不容易,他不会如此轻易地崩溃成这样。

秦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然后,我钱包掉了出来,那小孩顺走了。我就不想跟他们打了。”

还有什么比把善意碾进一地泥泞更残忍的事呢?更何况他本就身在泥沼,他每分每秒都在下沉,湿冷黏稠的液体悄无声息地吞没他,挤压他的肺,冻僵他的心,令他将身体里所有冒着热气的东西都一点一点呕出来,直到他空空荡荡,如同荒野。即便如此,他还是竭尽全力,向那孩子捧出了闪着微弱亮光的好意,他分明自身难保,可他还想拉他一把。

可最后,那点善意,他胸腔里最后的光与热,还是被践踏入淤泥深处了。

最后一根稻草轻飘飘地落下了。

你跪下来,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把他按进怀里。

“秦琛,我很为你骄傲。”你说。

你发觉你能回答他的问题了。

你坚定地告诉他:“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对你好。”

他的呼吸又轻又长,湿润润地,安静得像雾。

你们一直相拥到天彻底变黑,经过的路人都用奇异的眼神看着你们,可你心中没有太多异样,那晚的月光太柔软,像是伸展着触肢的水雾般将那些打探的目光屏障了去,你一下一下地抚摸他的脊背,直到他终于不再像冻僵的小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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