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馆遇见苏菲,并韦景煊后来又为运送□□和她起冲突之事,全说了出来。
侯英廷双眉紧锁:“怎么现在才想到告诉我?”
韦春龄说:“就是突然想起来了。”其实这次重遇侯英廷后,她几次想跟他说这事,但时机总是不对。后来她知道他再婚了,想侯英廷和苏菲两人天南地北,已经没有瓜葛,他现在重组家庭,春风得意,又何必再去揭开旧日伤疤,惹他伤心呢?她也不知现在怎会突然想起苏菲来,且毫无障碍地便说了出来。
侯英廷好像一口深井,被人往里丢了块石头,“噗通”一声、涟漪几圈后,就悄无声息,也看不出对他有什么影响。
侯英廷仅点点头,然后让韦春龄好好休息,又叫人去通知韦景煊他姐姐醒了。
外面雪霰越来越大。甘熊没和孙立、王钥华他们一起离开,他在韦春龄屋外的院子内站着发呆。
侯英廷一出来便看到他,上去拍了拍他的肩。
甘熊惊跳了下,眼中满是戾气,待认出是侯英廷,才缓和下来,但身体仍旧微微哆嗦。
天已经很冷了,甘熊只在夏季穿的草编衣裤外披了件草斗篷。但侯英廷知道他不是因为冷才发抖。
侯英廷将甘熊带回自己起居室,在外间坐了,让人给他们倒来热茶。
侯英廷说:“你有事要对我说?”
甘熊放下双手捂着的茶杯,看了他会儿,忽然跪倒在地,向他磕了八个响头。
侯英廷皱眉:“有事说事,这是做什么?”
甘熊依旧跪着,含泪比划了通。
“你说要离开我?”
甘熊点点头。
“为什么?”
甘熊摇摇头。
“有人,让你不舒服了?”甘熊急忙摇头。侯英廷连问了十几个问题,均被他否定,坚称他是由于个人原因要离开,并非对现状不满,更非有人逼他走。
侯英廷说:“你也知道,我虽然赢了一仗,暂时被人推举为四川军政府都督,但四川境内战火仍频。我相助同盟会,原驻军中的清兵又对我不满。现在的局面,如骑虎难下,稍一不慎,我就可能变为下一个赵尔丰。所以,我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在我身边。你有何要求,尽可提出。”
然而,无论侯英廷怎样说,甘熊始终不动摇。
侯英廷气得直跺脚,指着他鼻子骂说:“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忘了当初我救你一命,替你拔除蛊毒后,你对我发过什么誓来着?除非我开口赶你走,你一辈子供我驱策。你想走?我偏不答应!什么?我不答应,你便一直跪着?好,好,你要跪,滚去外边跪着,别碍我的眼!”
甘熊抹着泪去外面院子里跪下了。
侯英廷又生气又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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