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庭啊,多年不见,你真是出落得越发俊朗了。”大夫人眉眼含笑,茶盖轻轻滑过杯盏的声音清脆如玉。
林绍庭俯首微笑,依旧是谦谦君子模样:“谢大夫人。”
布窗上的轻纱被微风吹得窸窣作响,屋内的空气却安静得恍若隔了一层透明的薄雾。
大夫人举手投足之间始终和善优雅,林绍庭静静地抬眼看她,却猜不透她今天特意把自己请到东院来意欲何为。虽然小时候对这个大夫人的印象一直不错,他也对她心存感念之恩,不过毕竟时间隔了这么久,而且他也已经长大成人,不再是曾经那个少不经事的孩子,大夫人于他来说,也就几乎只是在家里比较重要的宴会上得以一见的长辈罢了。
“绍庭啊,其实今天把你请来,主要也是缘于你的父亲,他呀,厂里的事情忙不过来,便只好托我这个无所事事的妇人来跟你叨扰几句,你可别嫌我烦啊。”大夫人笑着说道,亦然和蔼。
“夫人言重了,有什么尽管直说就是。”
“是这样的,你呢,转眼也就二十了,这十二年来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如今你学成归来,我们全家人都真心为你感到高兴,可是林府家大业大,你和绍之今后肯定是要接下家族重任的,如今你已成人,担子便更加重了几分,你是林府的大少爷,也是除了你爹之外这个家里的顶梁柱,所以从今以后啊,你的事便也是我们林府的大事。”
大夫人言辞恳切,像她当年将他从江岸送走的时候,一字一句地叮嘱,现在回想起来他还觉得历历在目。
大夫人顿了顿,继续道:“如今你的事业算是基本定了下来,但是让你父亲最操心的,便还是你的终身大事。”
此话一出,林绍庭不由一怔,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今天特意请他过来,定不会只是为了简简单单的小事。
他在国外多年,对记忆中旧式家庭的那些条条框框几乎快脱离得一干二净,义父义母也是一对思想开明的中年人,听说他们曾经是在去往大西洋的渡轮上相识的,彼此一见钟情,很快便私定终身,在世界的另一端过起了神仙般的眷侣生活。
而他所接受的新式教育亦是以自由恋爱居多,可是国内却依旧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道,这些他都知道。
所以当大夫人提起“终身大事”四个字的时候,他便不由自主生出一股寒意,他的思想已经比这个地方进步了十二年,还怎么可能接受得了像父亲那个年代一般所谓一纸婚约定终身的事情?
可是长辈终归为上,他还不知道大夫人言语中确切的意思,便依旧维持着面上的平静,看不出太多情绪。
“大夫人和父亲都有心了,不过,绍庭近日的确事情太过繁杂,何况我才刚刚回国,府里也有许多东西都还没来得及过目熟悉,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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