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戊?”长铭迷茫道:“为什么选了安戊呢?”
“只怕我在军中的时日无多……行晟大仇得报,亦是心灰意懒,无心官场。与其将你交给没有个没有个好军长的宁武,还不如将你托付给势力最大的安戊。”
“等等!”长铭一个扑腾便做了起来,忙完逸景道:“什么叫你在军中时日无多?是谁要对付你?”
“是皇帝。”
逸景撑着床榻,也坐起身来。
“甘仪临死前,也不畏皇帝追究,将忘熙的事情尽数抖出。虽然因着二哥,我们暂且逃过一劫,可皇帝怕是对司福罗一族起了怀疑,若是执着于此,恐怕我族藏了千百年的秘密就要公诸于众,而黄泉森林的悲剧也免不了重演。”
“可你走了,谁来接任?”
“泱泱大国,总是不缺人才,皇帝在将我提拔为将军时,定然也会留心物色其他人选。”
长铭没有再说话,而是伸过手去,将逸景紧紧抱住。他的身体似乎在微微颤抖,就像是一个被永远丢弃在黑暗中的少年。
“你别怕,我走之后,顾大人也会保你平步青云的。”逸景何尝舍得与他分离,只是长铭不该因着自己的私心放弃了所有——他总是这样爱着长铭的。
“你不想带我回家吗?”长铭颇有责怪地在他的脖颈上轻轻咬了一口。
逸景却是喜出望外地回抱住长铭:“你愿意同我回花城去吗?你难道不想留朝为官……”
“我当年想着一展才华,如今却又身陷争斗。这不过是个善者死,恶者活的地方,我早已疲惫不堪了……”
逸景立时知道,长铭不是甘心放弃他该有的一切,而是太过爱着自己了。
自那次与忘熙相会之后,即便南宫煜麒用尽各种方法压制他妖鬼的本能,他亦是免不了在情绪大起大落之时红了双眼。无人知晓他还剩多少时间,长铭也不过是害怕就此错过了更为珍贵的年年岁岁。
“好,我们带上女儿,一同回家去。”
两人一夜安睡。翌日清醒洗漱之时,便听得了令军侯已转醒的消息,欣喜之于也不做耽搁,立刻往令军侯那处赶去。
南荣俊聪虽是醒了,但难免脸色苍白,幸而见到了行晟与辰盈、行朝与听雪、心旷神怡,气色倒是略有好转。
“行晟也同我说了来龙去脉”,南荣俊聪望着逸景的脸庞,问道:“你该有什么打算?”
“既然侯爷也苏醒了,逸景理当再无牵挂”,逸景微微一笑,像是将几十年的重担都一并抛远了,“再过几日,顾大人便会依计弹劾于我。届时一切都该结束了。”
行朝看起来甚是悲恸,却又不知如何言说。
南荣俊聪看了小儿子一眼,亦是叹道:“我也老了,此战之后,不宜再居王城。你们可有什么好去处?”
“父君去哪里,我与辰盈便去哪里”,行晟言道,“待我接了孩子以后,去留都听父君做主。”
“你不再担任宁武的大军长吗?”俊聪问他。
“我的心事已了,余下的时间,便让我好好同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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