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贵手啊!是宰相大人许诺下官,若可为证,则保下官接任宁武大军长一职,下官这才……”
“够了!”皇帝忍无可忍地制止了这一场闹剧,口沸目赤地对甘仪道:“身为一朝宰相,你如何能做出这等事情!”
“陛下!”甘仪已是百口莫辩,却依旧负隅顽抗,“这都是逸景等人早早设好的圈套!他们故意用谷粱以晴博了下官信任,又在这等时候故意漏了破绽,反咬一口!”
逸景冷讥热嘲地反驳道:“宰相大人当真好心思!方才说的言之凿凿头头是道,如今不慎败露了,反而成了下官的罪过!试问天下何曾有如此神乎其神的事情!”
“你正是算好了这一处,才令谷粱以晴先行实话招供,取信于人,做出一副理亏词穷的表情,再来一出反客为主,这样真假掺半的言语,总是更能令人陷入彀中!”
行晟冷笑道:“宰相大人总是有千般解释而牵强附会,是否当真要下官含冤莫白你才能与这御史大夫、大理寺卿弹冠相庆?”
“分明是你们……”
“甘仪”,皇帝语气平平地制止了这一场争论,神情疲惫地揉了揉额角,才继续道:“你还嫌自己丢脸丢的不够吗?还不退下!”
甘仪两眼一翻白,险些昏厥过去,幸而是崔树及时搀扶了一把。
皇帝并未理会这年迈的宰相,转而对行晟道:“南荣行晟,谷粱以晴是你麾下武官,如今出了这等事情,她也该随你处置才是。”
“臣谢陛下!”
行晟应答之后,便唤来帐外军士,将谷粱以晴押入大牢,留待后审。
“都散了吧。”
皇帝摇摇头,扶着桌案起身,才抬了脚步,又听得身后曲璃萤喊道:“陛下留步!南荣大军长留步!”
“还有何事?”皇帝已是不耐烦了。
“昔年傅远平被判处刺配充军之刑”,曲璃萤胸有成竹地说道:“即便他能寻来神医良药去掉面上的疤痕,但却削不掉颧骨上的痕迹,陛下只要划开他的脸,一看便知!”
“荒唐!”行晟忍无可忍地大叫出声,“尔等先是出言诽谤,现又要割开本官的脸,如此三番四次的失礼,若本官还对你们让步,岂非是本官软弱可欺!”
逸景偷偷看着皇帝脸色,对曲璃萤说道:“曲大人,未免欺人太甚了吧?南荣行晟如今已是宁武的大军长,你如此对他,等同羞辱了宁武大军?如此一来,今后本将与他又该如何统军?”
“这不过是下官为求稳妥而已”,曲璃萤力争道:“若是放任傅远平潜伏在我军中,难道不是一大隐患?古来秋里通外国,他的徒弟难道还能忠君爱国?将军定然也不希望,宁武大军重蹈覆辙,全军覆没吧?”
行晟眼角一瞄,留神到原本起身的皇帝,现在又坐回了主位,当即察觉到,皇帝已然再起疑心,此事不可三言两语就含糊其辞而过。
但是曲璃萤所言不假,便是他能去了皮肉的伤疤,却削不掉骨头上的痕迹,昔年孟千也正是想到此事,才逼迫他划开自己的脸颊,好一看究竟。
如今已是生死关头,若是轻易退步了,只怕令军侯府也要因他覆没。
行晟定了定心神,旋即爽快道:“好!既然曲大人想看个究竟,本官便成全你!若本官的颧骨上当真有个刺配的痕迹,那么本官甘心伏法,可若是没有——”
曲璃萤的脸色微微一变。
“那你便是污蔑本官,动摇军心!本官要用你和大理寺卿的人头来安抚我宁武军士!”
皇帝的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才沉思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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