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珩按着膝盖,艰难地走到了塌边,一下子倒了下去。
他想,他应该站起来,先好好梳理一下路上听到的事情,虽然其他皇子都已经在鹬蚌相争中逐个死绝,但太子和太子妃只是下落不明,未必就已经死了,阿渊在这种时候急匆匆地登基,背后肯定是有什么在操控着,他得帮他,帮他……
他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帮他什么呢?
意识渐渐混沌了——他的身体,的确是已经不行了。
段珩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屋子里点上了油灯,坐在床边的人微微回过头,望着他笑了笑。
“望思。”顾行渊依旧是那副恍若好女的面孔,美丽得能够让女人自惭形秽,他就这么温温柔柔地看过来,说,“你受苦了。”
段珩这么看着,那句“你是从谁那里过来的”,突然就不敢问出口了。
他只是微微喘了口气,艰难地站了起来,跪伏在顾行渊的脚下,轻轻喊了一声:“陛下。”
“陛下。”他轻声说,“您这样把罪臣接回来,公主,不对,现在应该称长公主了,长公主殿下那边,恐怕会……”
“你不用担心这种事情,而且顾行歌她也早就不是公主了。”顾行渊带着点笑意,嘴角含着一丝戾气和痛快说道,“那件事情之后先帝就已经夺了她的封号,把她关进佛堂去了,前段日子,朕的几位好兄长你争我抢的时候,她不知道做了谁的枪/头,被贼人奸/污至死了。”
顾行渊的目光缓缓下落,微笑道:“她既然被夺了封号,也就没资格入皇陵,这般死法着实不光彩,所以也不过草席一卷,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望思不用在意。”
段珩一愣,心里突然漫上凉意。
他也不喜欢顾行歌那个骄纵的家伙,但是——她到底是顾行渊的亲妹妹啊。
就好像他也时常不喜段璃,却也会为她担忧将来,想她能过的好一些,毕竟,血缘在那里。
“当初母亲为了生下她难产而亡,朕抱着她的尸体哭了那么久都没人在乎,大家只是高兴,陛下终于得到了一个心心念念的女儿。”顾行渊漫不经心地说,眼睛里却淬上了恨意,“所以她死得,不是理所应当吗?”
段珩微微一抖,指甲嵌进掌心,只听顾行渊问:“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段珩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缓缓说:“做苦役时,不小心伤着了。”
顾行渊好像并不多在意段珩的答案,他简单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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