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表嫂二字原本红润的面庞愈发涨红,其身侧的秦文和扭头瞄眼哥哥,用汤碗遮住脸抿嘴偷笑, 却惹来对方一记眼神警告。
秦氏对去京城踟躇的原因并非钟月所想, 而是丈夫命断京都, 到时去了势必勾起伤心往事。
不过观女儿神态,知她非常想去的,再者娘家二嫂借置嫁妆之事帮衬她们孤儿寡母是一番好意,便强起笑意,说:
“瞧我这脑子,成,过几日,指不定天就晴了,让公爹将牛牵来拉菜。”
“月儿,你执笔给二舅写封信叫他提前给咱们找个落脚地,明儿我让过路商贩捎过去。”
“好,吃罢饭您说,我写……”
……
秦氏病彻底痊愈已是八日后了,天空漏雨的洞终于被补上。
明媚的冬阳让人仿佛觉得比烈烈夏日还要耀眼灼人,刺破霾障普照大地。
城中百姓脸庞上的笑容在暖暖的阳光沐浴下,伸展开来。
阳光撒满的院子里,水井边洗衣裳的郭氏对掂脚木柱上系晾衣绳的钟月笑道:
“月月,踩着凳子栓,晒的东西多,坠下去挨地了。”
旁边的钟兰见杌子太矮又不稳,甩甩收上的水起身说:“月月,我去给你搬凳子。”
钟月笑着应了声好。
下大半个雨,家家都积了不少脏衣衫被单要晒洗,钟家也不例外。
这不,钟月和秦氏将拆洗的衣物搜罗个遍,一准备花一天功夫好好拾掇下。
郭氏和小杜氏同样加入清洗大军,只不过后者没像二房三房暂停生意,而是让钟兰浣洗衣物,自己则负责摆煎饼摊。
考虑到回钟家村的道路泥泞,秦氏打算再等两三日晾晾路,再回村牵牛。
见钟兰走开,郭氏随口问汲水的秦氏:“二嫂,啥时候去京城?我跟莲莲随你们一道去。”
近半个月,裁缝铺的生意渐有好转,让人看到点希望。
闲叙时,听妯娌讲打算年节去京城卖菜顺道置办些年货。
闻罢便心动起来,针织女红针法娴熟虽然很重要,但款式时新多样亦能招引主顾。
京都地广人密,有能耐的裁缝必定不少,她可以去瞅瞅大城里的百姓时兴何种花样,到时有样学样用在自家铺子里。
秦氏一听妯娌也打算赶城,露齿而笑话语中毫不掩饰的藏着喜意:“我想问你来着,怕你铺子走不开。”
这下好了,又添人手帮忙。
“有啥走不开的,”郭氏明白妯娌何意说道,“刚好去看看三海,送两件棉衣给他。”
“成,路晒两日就去。”
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提小杜氏是否一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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