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醒来的时候, 天□□暮,齐泽正坐在病床旁边, 垂眸削着一只苹果。
她猛地坐起身来, 然后觉得一阵眩晕,又重新躺了回去。
齐泽一惊, 赶紧扶住她:“你干什么?癔症了?这还输着液呢。”
“……我睡了多久?”
“算一算, 得睡了二十多个小时,觉是补够了。”
他语气轻松,但憔悴的黑眼圈不会骗人, 可见为她操了不少心。
南霁心里过意不去:“哥,让你也跟着担惊受怕了。”
“我还好, 心理素质比较过硬, 倒是董事长, 年纪大了情感脆弱,打了好几通电话来, 以为自己要失去女儿了, 差点寻死觅活的。”
“……”南霁无语, “任晏飞听你这么形容他会高兴吗?”
齐泽笑了:“总之待会儿亲自给他报个平安吧, 免得他连觉也睡不好。”
南霁沉默片刻,终是点头。
“行。”
他见她欲言又止,也猜得出她想问什么,不等她开口就回答。
“黎岸走了,昨天下午就回照城了。”
南霁转过头去,望向窗外晚霞, 她的神情没什么大的波澜,很平静地应着:“嗯,好。”
齐泽道:“医生说,要不是黎岸送你来得及时,你这条腿,以后多少得落下点病根。”
“……”
“他是一路抱着你下山的,我以为他至少也会多留几天,但他走得很急——是你对他说了什么?”
“我当时那半死不活的状态,还能对他说什么?”南霁叹了口气,“但我知道,为了找我,他受了不少罪。”
“这是天大的人情,你该还上。”
“我要怎么还?”
“你自己心里明明清楚,要用他希望的形式还。”
南霁无言以对,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尽管她后来下山的时候,在黎岸怀里睡了过去,但此前一直都是清醒的。
那样焦灼的、狼狈的、决然的偏又温柔的他,都是真正的他。
在无限临近死亡的时刻,她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谁知他却路远迢迢赶来,跋山涉险,只为找到她,说一句“别怕”。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在他面前,依旧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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