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娘手一抖,差点把帕子掉夏琛脸上,夏琛眨眨眼,勉强扯动唇角,对巧娘露出一个微笑:“嫂......”
“娘!”巧娘一个激灵,拔腿往外跑,中途撞上桌子打翻茶壶也顾不得,“娘,大郎,元宝醒了,元宝醒了!”
夏琛眼睁睁看着大嫂跑出门,他说话也很艰难,小傻子夏琛从不开口说话,声带滞涩,夏琛努力半天,一声“嫂子”还未说出口,人已经跑不见了。
一晃神的功夫,夏琛病房里已经挤满了人,夏夫人刚被叫起,只来得及套上一件夹袄,发髻都是乱的,扑在夏琛床前抱着好不容易醒过来的幺儿舍不得撒手。
“去,去请张大夫过来给宝儿看看。”夏老爷激动地脸上的伤疤都在扭动,乍一看颇有些吓人。
夏琛从他娘肩膀上探出头,怔怔地看着夏老爷那张即使毁容了也依旧能看出几分俊秀的脸。
夏老爷军伍出生,夏家的家业都是夏老爷从战场上拿人头换来的,他自个儿也落得满身伤残,除了脸上这道斜贯整张脸的伤疤,夏老爷还瘸了一条腿,少了两根手指头。
平日里村里的小孩从不敢往夏老爷身边凑,甚至在背地里喊他夏老鬼,然而夏琛当阿飘的时候,却无数次看见夏老爷把小傻子放在自己肩头,甚至趴在地上给他当马骑,哄得不会说话的小傻子笑弯眉眼。然后夏老爷跟着笑,他笑起来也很吓人,脸上的伤疤像一条扭曲的虫子,可是夏琛知道他对孩子脾气有多好。
“嗬,你做什么离这么近,吓着我宝儿了。”夏夫人激动完了,扶着儿子想跟他说话,却见他眼神愣愣地往后看,循着夏琛的视线,一眼望过去便是自家男人那张毁容的脸。
夏老爷讪讪地往后退,眼神却舍不得从幺儿身上离开,犹豫着举起袖子想学文人用宽袖遮脸,偏他厌烦宽袍大袖的从不肯穿,此时窄窄的袖子根本挡不住他的脸。
夏琛及时伸手,吭吭哧哧开口道:“爹、爹,抱。”
七岁的男童,说话像刚学语的幼儿,口齿不清含含糊糊,夏家一家子却都感动得热泪盈眶好像听见什么天籁。
“我儿会说话了!”夏老爷抖着手把夏琛抱过去,捏着嗓子哄他:“元宝啊,再叫一声,再叫爹一声。”
夏琛又叫了一声,这回声音清晰许多,夏老爷高兴得不知怎么是好,夏夫人看得眼热,凑过去哄夏琛叫娘,夏大郎和巧娘也跟着凑热闹,夏琛只好一个个喊过去,喊谁谁就跟捡了钱似的,乐得见牙不见眼。
一连喊了好几圈,听夏琛要水,脑子发热的夏家一众才冷静下来,化了蜜水给夏琛喝,又给他张罗吃食。
夏家有良田百亩,还有别的出息进账,是清河村一带有名的富户。家中有一个煮饭的婆子,是夏老爷从县城牙行里买的,会做两样精巧的点心,靠着这手艺,花了夏老爷足足五两银子,要知道,买个正当年的小丫头,也不过四两银子罢了。
煮饭的婆子姓雷,如今也就四十来岁的年纪,但在这个时候,已经是老年人了。
雷婆子以前在大户人家当过下人,颇有眼色,知道小傻子夏琛是家里头的金疙瘩,比作为长孙的东哥儿都受宠,平日里尽做一些小孩欢喜的点心,哄夏琛开心,以至夏家一家子都对她印象十分不错。
此时听说小少爷醒了,夏夫人叫安排饭食,雷婆子忙端了点心过来,没让小丫头桂花帮忙,腆着一张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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