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安说着, 扶她靠着自己, 利落翻出车钥匙解了锁。他怕她看手机更晕车, 不由分说把她口袋里的手机没收了,弯身把人抱上了副驾。
钟盈木然任他动作,不过分别六七天而已,重新被熟悉的怀抱困住时, 心里酸软连片, 什么恼呀怨呀,仿佛一瞬间都灰飞烟灭。
原来她也有这样一天。
会在一个人面前卸下所有冷淡伪装, 只想撒娇只想任性, 只想被他捧在手心里保护, 开心就笑难过就哭, 别的什么都不想管不想顾。
——她的冷静理智通透呢?
——她的生怕麻烦别人呢?
全没有了。
陈青安织就了一个梦, 而她深深陷了进去。
彻底想通了的这一秒,钟盈细细凝视着陈青安,她眼中淌着光,潋滟不明。
陈青安不确定她是因为醉了神思迟钝,还是因为他们之间的争吵矛盾。可看她失神落魄, 连那股忠于身体本能,蹿升上来的绮念都败落下去,心里只有一把揪住般的窒闷。
“盈盈,”他替她系好安全带,倾着身,声音也哑了:“……你不要这样。”
钟盈抿了抿唇。
她安安静静的,只是眼中的水光飞快回旋聚集着,越来越多,大颗大颗闪烁着坠下去。
从某种角度上说,钟盈真的是个傻姑娘。
她很少哭,即使偶尔掉眼泪,也只是因为她想这么做,她忍不住,并不是要祈求谁的安慰怀抱。
她甚至倔强到,不愿意让惹了她的那个人知道。
对她爸爸是这样,对丈夫也是这样。
可这次不同。
趁着醉意,神智不那么清醒,她放.纵自己在陈青安面前落一次泪。
她就是要他心疼。
而不是留她独自一人陷落。
梨花一枝春带雨,形容的不就是美人垂泪。
可陈青安哪有这些旁的想法——不,或者说,他承认自己曾经可耻的幻想过。
假如有天,钟盈能为他掉一次眼泪,那他此生怎么样都值了。
人是很奇怪,真等到这一幕的时候,又只会心如刀割了。
“盈盈。”
他心疼的要命,喑哑重复:“……是我混蛋,我不值得你这样。”
陈青安慌忙替她擦着眼泪,有一大颗泪珠砸在他手背,冰凉又滚烫,碎成瓣,刺进他心里。
她显然也看到,微红着鼻尖,眼中雾气弥漫,怔怔抬脸望着他。
车内咫尺相近,两人视线撞在一处时,有种心照不宣的悸动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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