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杰和迟宙都照不着面,迟宙生意繁忙,早出晚归,常在他睡着后回家,醒来前出门,他唯一能感受到的痕迹,便是每天大门的开开关关,连张字条、信息都没有,哪里是什么姐夫和小舅子,完全是房客与房东。这算不算冷遇?但即便如此,俊杰也不能不知足,毕竟这里地比命贵,他不过刚入职,哪里租得上这么好的房子?
其实他有所不知,迟宙这段日子正忙着谈昆山的仓库,历经一个多月终于把库房谈了下来,签下合约,心情才转好。
特意到昆山买了诸多农副特产,又到进口超市买了两瓶上好的酒,准备在家和俊杰好好吃一顿,以补偿俊杰来此地至今的冷落。
俊杰已经下班,正在路上,感觉手机在包里的震动,打开一看,见是迟宙的信息,莫名兴奋起来。迟宙语句简练,留言:今晚回家吃饭。寥寥几语,反让俊杰觉出点归属感来。
迟宙厨艺不精,过去和小敏住也都是她下厨,小敏去世后才学了点基本的料理,他怕俊杰吃不惯,干脆弄个砂锅,备点凉菜,再做几个小炒,不知不觉也是满满一桌,俊杰光看着就有种满足。
两人各倒一杯酒,迟宙边倒边说:“你们外企大概没就桌上的习惯,但如果将来要应酬,酒这个东西,还是少碰为妙,对了,你酒量如何?”
“不太好……其实,是没怎么喝过。”
“我虽说酒少碰,但咱毕竟国情是这样,男孩子在外,敬酒挡酒,也是交际规范,你学会了,总有用得上的时候。”
“那你呢?”
“我?”迟宙得意地笑起来,“我可是酒桌上长大的,像我做物流的,天天和跑公路的大老粗打交道,烟酒必备,不然连话都说不上……不过我的肠胃不好,不能喝多,能躲就躲。”
俊杰端着杯子,往嘴里灌了一口,这酒有股甘甜,不苦,反而爽口,眨眼间杯就见了底。
迟宙笑他:“你这么喝容易醉。”
“那敢情好,我还没尝过喝醉的滋味呢。”
“工作怎么样?”迟宙问起他。
“还行吧,”俊杰摇摇头:“我才刚上手,公司是淘汰制的,两年轮岗期,第三年高层评估,分不到就会被甄别……同事说话也听不懂……”
“习惯就好,你越往后缩就越是学不会,听不懂的时候,直接说听不懂,让同事带着教你,你们既有接触的机会,以后工作生活,也都方便。”迟宙边夹菜边说。
“迟宙哥,那你会么?”
迟宙笑:“我们做物流,接触的都是天南地北跑的人,什么方言没听过?你和小敏刚来的时候一样,不过她在工厂,领导说本地话,同事说当地话,她也花了好长时间才习惯。”
“那她怎么渡过的?”俊杰难得主动问起小敏。
迟宙笑了笑,灌了口酒:“熬呗……算了,不说她。”
俊杰低着头,说:“姐姐来这儿这么些年,我们家谁都没来看过,也没问过她好不好……”仰头将杯中就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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