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恩轻轻哄:“没事了,什么都过去了,我在这里,你也在这里,我们都还好好的。”
靳尧把脸埋在许泽恩的脖颈里,喉咙里像是扎着一排刺,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许泽恩抬手给靳尧擦眼泪,手背上一串黑色的斑点十分扎眼,那是输液留下的针孔,浮在最明显的那根青筋上,竟数不清究竟有多少,因他的皮肤苍白而更显得更加刺目。
还有他掌心密密匝匝的伤痕,靳尧已经知道它们的来处……
靳尧握住许泽恩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他终于知道许泽恩为什么每一次见他都有流不尽的泪水,他终于知道许泽恩为什么总是一副欲语还休百口难辩的模样,这个人为自己所做过的一切都被深藏,被掩埋,被误解,被伤害。
源源不断的痛楚和痛悔涌入他的四肢百骸,洪水一般没顶而来。
“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你应该都告诉我,我这样笨,你应该什么都告诉我……”
“你怎么能这样……”
“许泽恩……你他妈……”
靳尧控诉到最后竟是咬牙切齿,他箍着许泽恩的手臂又一点点收紧,他能听到这个男人嶙峋的骨骼发出的声响,意识到这一点后,靳尧只觉得那每一根骨节都像是刺进了自己的身体里,挖筋拔脉,剥皮剜心一般的痛。
从来自诩情深,自以为受害的人,到头来发现所有的怨怼憎恨都错了,难过悲伤心痛种种情绪在体内横冲直撞,最后沉淀下来的还有深深的委屈。
他一直耿耿于怀的,不过是许泽恩的薄情,可这世间,有什么样的情谊能重得过同生共死。
“许泽恩……”
靳尧哽咽,“别折腾了,我们……都过点好日子吧……”
许泽恩紧紧地抱住他,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冲破瞳膜的禁锢,潸然而下。
他始终安抚地轻拍着靳尧,不停地“嘘——嘘——”,像是把他当成一个在噩梦中刚刚惊醒的孩子那样哄着。
水流哗哗,靳尧把头埋到水槽里,一场痛哭让他疲惫又赧然,他在水中埋了许久,久到许泽恩在一旁都怕他淹着了,硬把他的脑袋给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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