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区所有入口都有红外探测仪,他笃定了对方没有枪,心里就安定了,哪怕双目失明,对付这些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湎北雇佣兵,靳尧丝毫不惧。
其实靳尧知道最近一直有人盯着他,只是他以为那是许泽恩的人,没想到还是大意了。
当年靳尧帮助扎托救出妹妹,却被昂素盯上,最终拼了个鱼死网破,他把昂素阉/割,又投奔了政府军,如今湎北停战,昂素的地盘大部分被收缴,靳尧原以为那人早自顾不暇,却不想都这个时候了,他还不忘派心腹过来了结自己,这是有多大的怨念。
“如果你的眼睛完好,我们当然是没有办法的,尤其这是华夏的地盘,”莱素诚实道,“但是很抱歉教官,你的运气不太好。”
“那你们就来试试。”
靳尧循着声音出手如电直直攫向对方的咽喉,却听到一声闷/哼十分耳熟,而他掌下的肌肤温滑,根本不是风吹日晒的雇佣兵能有的,靳尧立刻明白了,先前捣鼓自己门锁的,的确就是那个经常在电梯里碰到的人,而莱素显然挟持了对方做人质。
“你看教官,我都说了,你的运气不太好,如果不是醉鬼走错你家的门,你也不会开门让我们进来,”莱素叹息着,“可惜这个世上,却没有多少人知道赫赫有名的死神判官,是这样容易心软的人啊。”
靳尧自认早已铁血铜骨,不会幼稚地存着妇人之仁,但是那时候他却莫名觉得疲惫,即使他能杀掉所有的凶手,昂基还会不断派遣新的人过来,他一双手上鲜血累累,便是偿还那些杀孽也是理所应当,何必再拖累无辜。
他孑然一身,这世上还能牵挂他的,不过一个许泽恩,可是他跟许泽恩走到这样的地步,他的存在时时刻刻都是对方的累赘和包袱,他们相爱不得,相杀不能,余生彼此都不能安好,不如死掉一个,让另一个解脱。
他已经太累了,每天拖着摧枯拉朽一般的身体,睁开眼睛四壁都是乌沉沉的黑色,巨大的房间像是一口冰棺,无人说话,无人温暖,无人陪伴,他知道自己早晚会像一株被抽去所有水分和养料的树,慢慢枯萎,慢慢腐烂。
他这样像是被魔咒缠身的人,莱素的屠刀,倒也是不错的归宿。
靳尧收回手,他的瞳孔对准莱素的方向,尽管那里不能倒映出任何影像,却让莱素神情一凛。
“把这个人带走,留他不死。”
靳尧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莱素毫不犹豫,应了声“好”。
利刃穿过胸膛,身体近乎被剖开成两截,奔涌的血液裹挟着碎肉残流满地,生命力急速流失的那一刻,靳尧的表情不见痛苦狰狞,无悲无喜,平静得像是躺在苍碧森林中沐浴着炽热阳光。
他的一生啊,简直是笑话一场,亲缘淡薄,半世孤苦,他的出生剥夺了母亲的生命,他在仇人的栽培下长大,将仇人之子视作珍宝,即使得知了这样的血海深仇,他都无能为力。
仇不成仇,爱不能爱,生不能生,死……不是我懦弱要自杀,是别人要杀我啊,是我不想牵累无辜的人,这么好一个机会,这么堂皇的一个理由,这是老天对我唯一的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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