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萝月、松云也未嚼舌根,这才让婳儿清静了几日。
“待你爹回来,娘再跟他说去,总不会叫婳儿失望便是。”林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柔声劝着。
姜婳见阿娘肯依她,自然懂得见好就收,耐着性子陪阿娘说些旁的事,母慈子孝了足有半个时辰,才将阿娘送走。
送出之前,姜婳软磨硬泡的,终于得到阿娘首肯,许她去容翠轩挑些新鲜头面,恐逛不尽兴,午膳便在外边用。
为了出门方便,姜婳房里时常备着几身男装,由着萝月替她穿上石青色宝相花刻丝锦袍,头戴元宝冠,脚蹬鹿皮靴,她身量比萝月/松云都高些,唇红齿白,俨然一位翩翩佳公子。
姜婳似模似样地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在门房惊诧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出了门。
这倒不是她第一回着男装,只不过从前甚少走正门,都是学着二哥的模样,翻墙头偷溜出去。
她曾有缘跟宫里一位贵人学得一手口技,模仿飞禽走兽、风雨雷电皆不在话下,更遑论模仿男子的嗓音。
刚开春,御沟中荷花连花苞也未结,旧年荷叶亦呈枯败之色,幸而沟边夹杂种着的桃李梨杏已冒出新芽,甚至着了些小花苞,似乎能想象出春夏之交云蒸霞蔚的盛景。
姜婳沿着杈子外边摆着的杂货摊子走了片刻,便带着萝月、松云拐进了旁边热闹的如意巷。
容翠轩的伙计惯于跟深宅大院的夫人小娘子们打交道,从衣着打扮便知对方是否有那财力,一见姜婳进门,便热情上前:“公子是要送家中姊妹、长辈,还是给心仪之人挑首饰?”
姜婳边打量着手边红珊瑚头面的成色,边笑着问他:“有何讲究?”
那伙计似将他当成了不通世故的愣头青,就此打开了话匣子,将其中关窍一一道来,用语诙谐,姜婳听得津津有味,倒也不觉聒噪。
倒是里边两位小娘子,见她挑的皆是成色上佳适合年轻女子戴的头面,暗暗猜测她是挑给心仪之人的,不知哪家的小娘子有此等服气,遇上这般品貌绝佳的俏郎君。
姜婳似有所察,眼波随意一扫,冲她们挑了挑眉,两位小娘子登时粉面含羞,萝月看在眼里,只觉自家姑娘越发顽劣。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姜婳便挑好三套头面,最贵重的那套红宝石头面是预备着给慧如表姐添妆的,还有一套赤金点翠头面雍容大气,适合阿娘,另一套翠玉头面夏日戴着最适宜。
阿娘三五不时便会给她些零花银子,转到她名下的几间铺面,收益也悉数送与她做私房钱,是以姜婳手头比两位哥哥都充裕得多,连二哥都时常来她这边哄银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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