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光线很弱,我支起自己的身体,抬头看向面容模糊的她,等着她说下去。她动了动嘴唇,几秒钟后,却只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就带上门出去了。
我躺回到床上,回想她走出去时那个模糊的表情,没有根据却十分确定,她要说的绝不是“你好好休息”这一句。
折腾了一上午,我本来就精神不济,刚刚又吃了感冒药,没想几分钟,困意袭来,我很快昏昏沉沉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我、有红姐,也有郁临深。
我梦见红姐对着我又是皱眉又是叹气,梦见她和郁临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说话。我想开口叫他,想伸手拉他的手,我想问他,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为什么在我难过的时候,不陪着我,为什么说了和我共同面对,最后却留下我一个人……可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没法睁开沉重的眼皮,更没法开口说话。我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攫住,连动一动手指头都颇为费劲。
我的脑袋也疼得厉害,神经像被一只刚硬的手狠狠拉扯着,纠缠着,无法松懈下来。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听不清楚,我凝神听他们的对话,只觉莫名其妙,令人费解。再然后断断续续的话语声慢慢远去,耳边恢复了平静,再也听不到一点声响。
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飘地很远很远,身体却沉重地像大铁块一样,怎么挪也挪不动,最后索性放弃追上他们的努力,放任自己沉入更深的黑暗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客厅隐隐传来刻意压低的争吵声。
房间仍然昏暗着,我一动不动地平躺了几分钟,等心脏激烈的跳动平稳下来后,才从床上下来。
我走到门边,拧动门把手,轻微的“咔”一声后,门被打开,客厅的争吵声同时停了下来。
我来到客厅,红姐错愕地看着我,手机还放在耳边没来得及拿下来,我这才意识到她是在电话里跟人吵架。
我假装什么也没听到一样,问她:“现在几点了?”
她看了眼手机屏幕,表情恢复成和平时差不多的平静:“快三点了。”
我点点头,从她身边走过去,拿起包和茶几上的手机,笑着对她说:“红姐,我感觉好很多了,我先回去了,家里还有点事情,今天谢谢你了。”
“阿媚,别急着走,我还有事要和你说。”
我看了看她手中显示仍在通话中的手机屏幕,扯一下嘴角:“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吧,我现在得走了。”
被别人撞见自己和人吵架,终归是尴尬的,我不想让她尴尬,迅速穿上自己的鞋,离开她家。
坐上出租车后,拿出手机来看,有“爸爸”的未接来电、有酒舒的来电和短信,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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