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叹气,更紧地挽住我的手臂,没有探问我为什么会表现得如此失落,我也没问她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点打电话给我。在我心里,她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有她的地方在不知不觉中逐渐成为我另一个避风港——一个和家相似的地方,而她在那里,就是我的依靠。我不知道她要带我去哪里,也不关心这个问题,我一点也不害怕,因为我知道至少今天,她愿意陪伴我。
电梯到了,她领着我左拐右拐的,终于停在一扇沉重的黑色入户门前,拿钥匙开门,一边解释:“这是我家,一会儿我做点吃的,吃完后,你好好睡一觉。”
她在我身后关门,我在玄关换鞋,说:“麻烦你了,红姐,还有,谢谢你。”
“这么客气做什么,”她拍了下我的肩膀,走进右边的餐厅,“想喝什么?饮料还是白开水?”
“水就好。”
红姐家的面积不算大,布置十分温馨,安宁中又有点冷艳的感觉。临近正午的阳光明晃晃地穿过阳台玻璃,照得阳台的地面白花花一片,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头顶发烫。
客厅的玻璃门关着,米色的窗帘拉了一半,靠墙角的落地空调发出微不可闻的风声,偶尔吹动窗帘,荡起清浅波纹。客厅十分清凉,白色的大理石地面砖纤尘不染,将玫红色的沙发衬托地格外贵气,乳白色的茶几下铺着淡灰色纯色地毯,样式略微复杂的电视柜后是整整一片绘着碧蓝海洋的电视墙,电视柜前方的几道红色柜门很醒目。一个红色的置物架立在电视柜左边,放着照片、书籍和收纳盒,置物架顶上面的玻璃瓶内插着几支鲜花,静静绽放着。
红姐把水杯放到我手里,又抬手摸了摸我的头发:“把这当你自己家,我去做饭,要是累了,可以去睡一觉,随便哪个房间都行。”
“我坐一会儿就好,”我坐在沙发中央,仰头说,“在客厅吹吹空调挺舒服。”
她没再说什么,笑了笑,然后转身去了厨房。
我独自在客厅发呆了好一会儿,刚进门的好奇心慢慢没了,那些不开心的事又在我脑袋里嚣张跋扈地寻求存在感。我告诉自己不要深想,却没一点用处,心情平静了,思维也跟着明晰。
上午发生的那一幕多么不可思议啊?我居然为了一个男人,不惜哀求母亲,更让我没法正视的是,我不是父母亲生的孩子。在二十七岁的年纪得知这个真相,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大吵大闹,还是该理性地接受这个戏剧性的转变,才算是正常的反应。
我又想起爸爸那张忧伤的脸,毫无疑问,他是爱我的,可我却无视他的关心,满脑子想的只是,这个爱我的人原来根本就不属于我,不仅如此,我或许还是他的负担……还有妈妈指着我时嫌弃的眼神和愤愤的语气。直到现在,在这个陌生的家里,我才真的意识到,她是不爱我的。那么,那一晚她对我问题的回答恐怕是“当然……不爱”的吧,又或者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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