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威无言以对。
客车一路从官仓镇颠簸到了城关镇。停车的地方就在大医院门口——这客车上至少有一半人是专程来看病的。
何意知跟着钟威走进医院,看着周围落后的医疗设施,才算是明白了她表姐展展当初为何这么执拗地想要学医,不顾全家人的反对去当了医生。很多时候环境所迫,年轻的一代人都想改变,但无奈力量太小,能改变的东西太少。
“我脾气很凶吗?”排队挂号的时候,钟威突然有几分不甘心地问她。
“也还好,大概…有一点点吧。”何意知觉得自己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狮子。
钟威不说话了。
何意知拿着病历本,在封面上认真填写一项项相关信息。
钟威站在后面看她写字:她一笔一划地写着楷书。不同于本人的娟秀清丽,字迹很是遒劲有力。只是填本病历而已,写得倒像是要交期末试卷给老师。
写到了出生年月日那一栏……
“你今天过生日?”钟威似不经意地问。
何意知抱着病历本一边往诊室走,一边愉悦地说:“对啊,我今天满二十二岁了。”
钟威本来想说句生日快乐,却又觉得别扭,干脆缄口不言。
偏偏何意知眉眼弯弯地笑着问他:“你怎么不祝我生日快乐啊?”
“我……”钟威一顿,僵硬地说:“生日快乐。”
他还挺别扭一小孩。何意知乐了。
两人在等候区坐了十几分钟,终于轮到048号。何意知进了那间小诊室,钟威斜倚在诊室外长廊冰冷的墙壁边等她。
小诊室里的上一个病人走出来,与何意知擦肩而过。这男人刚才一定是在诊室里抽过烟,诊室弥漫着一种浓郁的劣质烟味。
穿黑皮夹克的男人走出诊室,啐了口浓痰,随手丢了抽过一半的烟,把它们一并踩碎碾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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