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斐哦了声,独自走进裴渡之房间。
她很少进裴渡之卧室,上次好像还是去年秋天。
拿起水壶,阮斐按比例兑了点营养液,正要浇灌,却被床头柜上的几罐白色药瓶吸引住目光。
阮斐手腕微颤,险些没拿稳水壶。
她麻木地走到床边,拾起其中一瓶。
不难辨认,它们是强效安眠药。
“阮斐——”裴渡之很快出现在门框边,他声音略急促,几缕发丝零散地落在眉间。
视线尽头,那抹浅蓝色的纤细身影立在窗前,正认真灌溉着侧金盏花,明媚光线落在她身上,胜过这世间所有的美好。
裴渡之松了口气,他目光匆匆略过那些白色药瓶,恨自己的粗心大意。
“怎么了?”阮斐回眸微微一笑,“你收拾好衣物了吗?”
“差不多,”裴渡之走进房间,他站到阮斐身旁,高大身躯能挡住她的部分视野,“浇好水了?”
“嗯,侧金盏花生长得很好。”
“那我们走吧。”
阮斐回了声好。
葱茏树下,阮斐注视裴渡之的汽车驾离小区。
耳边忽然传来不知名的虫鸟声,阮斐仰头往上看。
疏密叶间,漏出好多恰似钻石的光斑,看得她眼睛刺疼。
默默折身上楼,阮斐无力地低垂着头。
或许那些安眠药是裴渡之数月前服用的,并不能说明他现在还在依靠它。
可是,可能吗?
阮斐没办法安慰说服自己。
翌日,阮斐心事重重地切着菜,忽然接到裴渡之电话。
他沉默片刻,才艰涩开口:“阮斐,以后别给我送饭了,对不起。”
阮斐居然比想象中平静:“裴家封发现我了?”
裴渡之黯哑地嗯了声。
电话挂断,阮斐在窗下站了很久。
直至夜色浓黑,她笃定地拾起手机,给裴家封传了通简讯:【我明天想单独见你一面,请帮忙支开你哥,谢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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