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发现门外停著一辆车子,是昨晚我坐过的那辆。
茵茵,她来了。
我忍著想亲近她,拥抱她,亲吻她的冲动,故意冷淡对她,拿讽刺的话语辱骂她。
只是我知道,现在的我,再也无法伤害她。
我的茵茵,我拿生命去爱的茵茵,早已变得这样坚强。
这样的她,让我不得不爱。
可是,我又能拿什麽去爱她?
所以我却不得不离开她。
这样落魄的我,这样肮脏的我,接近她,只会亵渎她。我不会允许,用这双残废的手去抚摸她,用著残破的身体拥抱她。
我尽量避免与她交谈,甚至躲在房间,不敢出去。
我以为,自己是可以控制住的。可是逼得越紧,欲望就越强烈。一切过往慢慢的又在脑子里活了起来。一点一滴一丝一缕都争先恐後的挤出来,像荒草一样在身体里燃烧。
我开始被迫著重温那些温暖的情绪,再反复咀嚼不断涌上来的辛酸和苦涩,任它扩散。像是对曾经的残忍惩罚,更像对参错的反复。
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是如此的脆弱。
终於明白,记忆太重的东西是不会随著时间的流逝而失去分量的。
就像我左臂上,那一道深深的刀疤。原来,是没有时间可以愈合的。
时间忽然变得缓慢,一天大多数的时间,我都在思考。
茵茵,我们的开始,是否太过糟糕呢?
因为想引起她的注意,所以童年的我,总是会故意找她麻烦。
我曾经是有机会的。如果那个孩子可以顺利出生。我也曾想象我们的孩子会有一张清丽的小脸,有一双像她一样清澈的眼睛。我渴望用爱,孕育这个我们用血肉共同缔造的生命。
可所有的憧憬都化为泡影。
那次意外,我亲手毁灭了一切。
那是我必须的,也是甘愿承担的罪孽。
我开始审视过往的一切。
茵茵是一种鸟,她不适合用笼子饲养,而是要在她脚上拴一个绳子,任她去飞,最後依然回到绳子的端点。
只是我和哥,那时都不懂。
茵茵的无情,如同一个绵里针,越是紧压,越是尖锐。
我在赎罪。
年轻时的我,犯下了错。所以,现在老天替她来惩罚我。
不能联系哥,不能留在她身边。我真正的,变成一个人。
现在,除了来自身体最深处钝重的叹息,我的喉咙中仿佛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晚饭的香味,钻进了鼻子。
一想到那双柔嫩的手,竟会为了我下厨,被油烫的伤痕累累,我的心就像是插了把刀子,那把刀仿佛还嫌我不痛般,用力的搅了两下。
我冷著脸让她不要来了,不要做这些无谓的事。
她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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