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眶。
“你如今是燕王,日后更要君临天下,如何能只娶我一人……”
慕容檀抓着她的手越发紧了,生怕她不信似的,连连摇头道:“此话假不了。今日陈嬷嬷一事,总算是教我想通了。朝堂之上已有许多烦心事,我既要登临那至高的权位,自免不了纷争。然后宅之中,我仍想留方寸清静地。古今帝王皆有三宫六院,看似风光,实则内里的痛苦,旁人哪里知晓?如父皇一般,你道他真想有那样多嫔妃吗?不过是为平衡朝政罢了。可到头来,朝政并非靠着纳几个女人便可摆平的,我算看清了,娶与不娶,都免不了烦心,不若便顺着自己的心意,我一个也不要,留你便足。旁的事,我自能料理。”
宋之拂心潮起伏,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觉如坠梦幻,一面掉泪,一面愣愣望着他。
“此话当真?”半晌,她只小心翼翼吐出四字。
“千真万确。”
她盼了这样久,终还是有人真心待她,从此,死也足了。
……
却说二人自说开起,便不再理会李氏兄妹,每日只派人在驿馆好生服侍,待如上宾。
至于北平民间的流言,一时难消,宋之拂原道别再理会便是,慕容檀却偏不罢休,又令赵广源夜观天象。
赵广源此人乖觉,懂审时度势,心知燕王决心已定,不容再改,遂只顺他意,当夜便言“紫薇黯淡,帝星有异。王原命中带煞,因娶王妃,煞气消散,霸气初显,有取而代之相”。
如此,算是替燕王妃正名。
不过数日,外头风声渐转,百姓的议论自王妃移向李氏公主,人人都道十年前的朝鲜公主命薄,可见李氏不足承王气。
李芳姬与李芳灏心急如焚,屡次欲往王府求见,均被侍者拦下,不得入内,再好好的请回驿馆。
这般不过数日,众臣皆知燕王心意,遂无人再提此事。
不久,待慕容檀已将后方蒙古、朝鲜等完全摆平,可全力应战之时,常怀元的十五万大军才浩浩荡荡逼近。
大战在即,北平城中情势一片紧张,数万兵马日夜操练,粮草辎重亦连夜输送。
终于在九月入秋时,常怀元军将抵河北。观其路数,当是欲兵分河间、鄚州、雄县等地,以犄角之势与燕军对垒。
慕容檀胸有成竹,领兵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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