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拂低头先是认错:“令姨母担忧,是阿拂的不是。”她委屈巴巴望一眼慕容檀,又道,“阿拂只恐姨母长途跋涉,早早到城门迎候,烈日当空,立了大半个时辰,中了些许暑气,想必明日便大好了。”
徐夫人坐在圈椅里,端的是慈眉善目的模样,说出的话却令人难堪:“这便好,不然我可以为檀儿自金陵娶了个病西施回来。咱们北地比不得金陵风流富贵,此处尚简朴作风,身为侯夫人,可得以身作则。”
既是长辈训话,宋之拂自无反驳的道理,只能柔顺应是,一面抬眸偷觑慕容檀,生怕他因此恼了。
慕容檀听出了些大概,努力移开眼不去瞧身侧那小女子小心翼翼的模样,冲徐夫人道:“姨母旅途劳顿,不如早些用膳吧。今日头一顿,外甥特赶回来陪姨母用。”
徐夫人闻言遂眉开眼笑,一面招手令人布膳,一面将慕容檀拉到身侧,细细端详道:“如今檀儿已这样大了,可姨母心里却总还记得你少时的模样……你们兄弟五人,竟只剩你一人,若你母亲还在,指不定多伤心……”
她这般说着,和蔼可亲的面目却显出几分悲切,语音也渐渐低下:“檀儿,你还年轻,尚未有儿女,可千万得好好的……”
一旁的慕容檀浑身一凛,转瞬便想起金陵城中,那个将亲叔父一一除去的侄儿皇帝慕容允绪。
权位之争,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他肃着脸沉声道:“姨母放心,我定不会同几位兄长一般。”
此话说得意味深长,宋之拂却听懂了。
徐夫人在这两头对峙的情势下毅然北上,已是表明了态度,方才更言希望慕容檀好好儿的,俨然便是暗示自己支持他的立场。
这可是雪中送炭的恩情。
只是,这般隐秘之话,如何能当着她这位新帝亲封的燕侯夫人的面说出?难道徐夫人便丝毫不怀疑她会将此事泄露?
未及细想,徐夫人与杜海月二人已拉着慕容檀往桌边落座,此三人在一处,又令宋之拂立在一旁进退不得。
幸而慕容檀冲她道:“夫人也坐吧,歌舞可预备?”
宋之拂忙点头应是,命乐师舞娘等入内,不甚宽广的庭院内立时响起疾风骤雨般的乐舞声,着实未令人觉得悦耳动听。
她悄然望向慕容檀,这是他坚持要备的,如今不甚赏心悦目,他却好似没事人似的,仍是悠哉悠哉的喝酒吃菜,头也不抬。
徐夫人双眉微蹙,显然也不喜爱,却不多言。只杜海月口无遮拦,原还称得上美丽的面上,毫无掩饰的露出些许厌恶:“到底小门小户出身,怎选这般无情无调的东西?白白糟蹋了大好的时光。”
显然她只以为是宋之拂一手安排的,谁料慕容檀却佯装不悦道:“月儿,此乃我特嘱咐夫人置备的。”
杜海月闻言却是一愣,面上厌恶尚未掩去,只青一阵白一阵,讪讪讨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