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头的!”这话泄露了郑家偷天换日伎俩,目下无论是慕容檀,还是其他人,皆以为她是郑承义嫡亲的女儿。
外头两拨人迅速撕打起来,刀枪碰撞声,马儿嘶鸣声,声声不绝,拉着马车的马儿也跟着焦躁不安,不停的刨蹄子,引得车架也正当不安,尽管车夫尽力拉住缰绳,宋之拂三人仍需费劲扯住窗框方不至被甩出去。
车外双方短兵相接,起初势均力敌,不一会儿,燕军竟是势头逐渐压过那五百人,包围圈已被撕开巨大的口子,燕军趁势突围。
然而混乱之中,却有暗箭袭来,直刺入拉着马车的马儿左侧后腿。
马儿当即仰天,痛苦嘶鸣,一个刨蹄,便撒腿冲着与燕军相反的方向狂奔起来。车夫猝不及防,一下被甩至地上,滚了几圈便不省人事。余下车内仨女眷,在狭小的车厢内冲来撞去,数度要被甩出。
柳儿已被吓得魂飞魄散,死死巴住窗框,孙嬷嬷则因年长体宽,寻不到着力之处,幸而有宋之拂一手扯着她。
眼看马儿要拉着车架往百丈外的密林中去,那处道路凹凸不平,参差不齐的树干树枝更是危险不已,宋之拂不由望向车外,勉力呼喊:“救命!来人,救命啊!”
燕军这才发现失控的马车。刘善等人却无一策马去救,只齐齐望向慕容檀。
慕容檀此刻紧紧盯着那架渐行渐远的马车,满是风沙与杀气的面上竟是闪过一丝犹豫。
火漆密信上的字字句句浮现在眼前,如一道枷锁般阻止着他欲施救的脚步。
可……那是他新婚的妻子,唯一一个真正嫁给他的妻子。
她小心翼翼讨好,战战兢兢试探的模样一一浮现。不过十六七的小小姑娘,当真要成为权势地位的垫脚石吗?
他当真要做那等牺牲女人性命的小人吗?
慕容檀握着缰绳的手紧了有松,松了又紧,最终一咬牙,一手提着长刀,脚下催动马匹,调转方向便往马车而去:“刘善,交给你了!”
刘善大喝一声:“放心!”随即便有五个兄弟护着慕容檀而去,其余留下再战。
却说宋之拂远远见那身影策马而来,渐趋绝望的心忽而燃起希望,鼻尖不禁微酸,眼角浮现泪意,带着哭腔喊道:“夫君,救救阿拂!”
那破碎凄然的声音像一支软箭般刺中慕容檀的心口,他只觉满心酸楚,握着缰绳的手又紧了紧,只盼着马儿再快些。
眼见距离越来越近,慕容檀大喝:“坐稳了!”说着,手中长刀挥出,一下斩断套车辕与绳索,令车马分离。
车厢猝然失去拉力,速度骤降,宋之拂坐在最前,一下便被甩出车外,恰逢慕容檀策马而至,一手将她抱入怀中,牢牢坐于马上。
二人俱是无言,宋之拂只管伸出双臂紧紧揽住慕容檀的腰背,似抓住救命浮木般再也不敢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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