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帝王禁脔,成了郑家升官发财的工具。
……
“朕后悔放了燕侯,愧对先帝,愧对这门外一干忠臣,更愧对天下百姓,唯有你,朕不后悔。朕自问从来真心待你,时时捧在手心,从没有半分委屈,便是这一路东来,朕也舍去了皇后,只带着你。”
宋之拂望着憔悴狼狈的慕容允绪,茫然无波的眼神终于微微颤动。
只带她一人出逃,这是年轻君王给予她的殊荣吗?
她该感激吧?
她该感激。
因她随驾,燕侯杀的第一位朝臣,便是她的舅父郑承义,第二位,便是表兄郑子文。
“陛下待阿拂,一向很好。”她麻木的面颊边挽起一朵惨然的笑容,如往常一般柔声说出君王想听的话。
慕容允绪缓缓起身,捧起矮几上盛满灯油的陶罐,拾起铜勺,一一洒在禅房的地上,窗边,榻上,桌案,寝被。
“陛下,请速移驾,启航东渡!”屋外的老臣们迟迟等不来皇帝,呼天抢地,声泪俱下。
宋之拂跪在地上,望着慕容允绪洒灯油的动作,一颗心渐渐向下沉。
慕容允绪举着燃烧的烛台,扭曲着脸回头,与她相对跪坐,膝盖相抵,将剩下的灯油悉数浇在二人衣物上。
他冲宋之拂笑:“大好河山已经没了,茫茫东海更无你我容身处。阿拂,随朕走吧。”
烛台落下,火苗蹿起。
这一生,便在此处化为灰烬。
第2章 圣旨赐婚
宋之拂从梦中惊醒时,刚刚四更天。
夜深人静,她躺在床上,透过黑暗瞧见床顶的雕花,方想起如今是在郑府。
这是重生半年来,第五次惊梦。
前世之事,宛如庄生一梦,难辨虚实。
原以为那时她短暂的生命已然终结,却不料时间推回了十六岁这年。
此时先帝驾崩一年,国丧方过,新帝慕容允绪初登大宝,改元建弘。
如今的她,还是那个六岁起便父母双亡,寄养在舅父家中的孤女。
她的父亲宋长旻原是洪熙年间的举人,生得芝兰玉树,一表人才,当年才得功名,便被外祖父一眼相中,结下姻亲,只待日后高中,入朝为官。
谁知新婚不过一年,宋之拂还未满月,宋举人便突染恶疾,一命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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