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玉轲呼吸一滞,姜以南知道,聪明如他,一定已经想到了故事的发展。
可她还是接着说下去:“母亲就把心挖出来给了儿子,儿子捧着母亲的心去找大夫,没想到跑得太快,一下子摔到了大石头上,顿时鲜血直流,侵染了母亲的心。结果,这颗心却在这时说话了……学长,你知道这颗心说了什么吗?”
纪玉轲的身体开始颤抖,他警告姜以南:“闭嘴!别说了!”
他的呼吸喷洒在姜以南的后脖颈上,带着湿气。姜以南忽然觉得肩窝一阵湿热,她知道了,那是学长的眼泪。
她继续说下去:“那颗心说,儿啊,你摔疼了吗?”
“闭嘴闭嘴!”纪玉轲疯狂地朝她吼。母亲那一声声“幺儿”忽然在他耳边回响,夹着山谷的风,温和的,带着爱意的。
他想起小时候家里穷,母亲给他盛了一碗白米饭,他的父亲、两个姐姐、还有母亲,喝着像水一样的麸皮粥。
他想起家里没电,他的两个姐姐一个给他赶蚊子,一个帮他点蜡烛,她们看着他写作业,虽然她们什么都看不懂。
他想起父亲打短工回家,叹着气说:幺儿啊,以后咱们全家就靠你了!
姜以南终于得到了自由,她看着抱着脑袋痛苦地蹲在地上的纪玉轲:“学长,警车就在下面,你跟我一起下去好不好?”
纪玉轲满脸眼泪,他怎么忘了,他把姜以南抢出来,只是想跟她说说话,跟这个用一整个青春喜欢他的女孩子说说话。可是在听到警笛的那一刻,他还是下意识地想办法逃跑,他用胳膊套住了姜以南的脖子。
这是对待人质的方式。
看,他拥有一个肮脏无底线的灵魂,无论是父母亲人,还是这个爱慕了他一整个青春的女孩,他都下得了手。
姜以南一边说,一边悄悄地后退。已经有手电筒的光从山下上来了,她警惕地盯着纪玉轲,终于在灯光照到的那一刻,死命地跑向光源。
她以为纪玉轲会追上来,会像刚才一样掐住她的脖子。可是直到她被警察保护起来的那一刻,她回头去看,纪玉轲像是具失去了灵魂的尸体,颓然坐在原地。
警察一左一右将他带下山。
经过姜以南时,纪玉轲停下脚步。他看向姜以南,又抬起头看着夜空:“以南,你看今晚的月亮。”
姜以南下意识地抬起头,月色朗朗,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纪玉轲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个月亮大概是我最干净的东西了,送给你。”
姜以南愣住,看着他在警察的看管中往山下走去。
盛嘉言等在山下,见姜以南下来,冲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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