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随手在墙上留下的涂鸦,甚至还有段晏为她摘下的那朵月见草的标本,也仍然完好地保存在书柜里。
有时一觉醒来,望着熟悉的天花板,盛恬会以为自己回到了童年。
这段时间她很少出门,朋友们来探望过几次,她就留她们在花园里喝喝下午茶,等到吃过晚饭再送她们离开。
段晏也时常造访,但盛恬要么躲进自己的房间,要么借故去看爷爷。
她不想和他说话。
事实上她同样不想和盛家其他人说话,她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窥探到幸福背后血淋淋的真相,心中凌乱不堪。
索性不知是风雨欲来前的沉默,还是爷爷的病情压在心头,最近几日的盛家老宅变得格外安静,所有人好像都把多余的精力用在了外面,回到家后就很少再出声。
盛老爷子偶尔会醒过来,有时能说几句话,有时意识模糊喊着奶奶的名字。
日子一天天过去,盛恬的心愿从希望爷爷能好起来,慢慢变成希望爷爷能熬过这个冬天,到了最后只剩下希望爷爷能看一眼明年的太阳。
十二月初,项南伊又来家里找她:“梁池说他给你发消息你没回。《LUTION》的年度展览回顾马上开始了,今天下午要拍合照,晚上录制采访,你还去吗?”
回答她的是盛家鸿:“带恬恬出去走走,再这样下去怎么行。”
盛恬起身:“那我晚上再回来,爷爷如果醒了你们要告诉我。”
她上楼换了身黑色的连衣裙,外面搭了件同为黑色的茧形大衣,换好后照了照镜子,发现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自己居然又瘦了许多。
外面下着小雪,簌簌落下的声音像一场连绵不断的细雨。
盛恬坐进车里,竟觉得永南街的马路变得有些陌生。
一切都是湿漉漉的,透着浸人的寒意。
项南伊关上车门,扭头就说:“刚才盛叔叔在我不好当着他的面说什么。恬恬你不能继续消沉了,现在大家都在为盛爷爷忧心,倘若你再生一场病,你是要急死大家吗?”
“我知道的,但我总是提不起精神。不过出来一趟也好,见见其他人,可能回来的时候能好点。”
盛恬还是蔫巴巴的,声音又轻又软,听得项南伊也不好再责备她。
她毕竟是和盛老爷子关系最亲密的孙辈,老人家时日不多,却还有一口气吊着,让人想哭都哭不痛快。
就像有把钝刀子在割开她的胸口,又迟迟不肯落下最后那一刀。
车辆启动时,窗外忽然掠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盛恬下意识转过头,看清他的面容后,呼吸有了片刻的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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