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框的眼镜被随意扔到书桌的一个角落里,底下垫着一叠厚重的文件夹。
夕阳光像渗漏的蛋黄,透过百叶窗照射进来。
苏星厌他……吴非提起嘴角,扯出一个要笑不笑的弧度。
赵音制作的视频一出,网上的风评几乎得到了一个根本性的逆转,没有比当事人的回应更确凿的证明,所有人都在谴责爆料者的恶劣本性,顺便一再升华主题。
算来算去,他跟李月寒斗得头破血流,反而便宜了赵音这个旁观者,借助东风之力,一跃名声雀起,刚跳槽就平步青云,也才多久的功夫,就交出一份漂亮成绩单来。
他心有不甘,从抽屉里面翻出录音笔,再次播放那天在小巷口里和苏星厌的对话。
“你也特殊不到哪里去,在她眼中不过就是另外一个人的替代品。”
“我没关系啊。”
“我真没关系。毕竟——我跟月寒姐姐什么都没有。从头到尾,激动到面目全非的人一直是你吧?”
“啪——!”
录音笔呈一条抛物线从他手上砸出去,清脆的一道声响连带里面零部件也跟着甩落出来,蹦弹几下,躲在不知名的边边角角。
吴非靠在皮质纯黑木椅上,胸膛因为愤怒大幅度起伏,他盯着天花板上某一点上,眼珠黝黑,弥散着纯粹无望,引人坠落的危险色彩。
修长的手指抓紧椅子扶手,游走于肌理间的青蓝色筋落像阴郁墙角里的藤蔓,缠绕攀爬凸起的森森骨节。
似线似勾,似吐着信子蜷缩的蛇。
桌面的手机响起。
吴非摸过眼镜戴上,看到来电提醒,直接选择接听。
如果说他是跟撒旦做交易的堕落种,那么这通来电就是带他去往地狱的引路人。
“吴非,你不是说想要跟我一起完蛋吗?”电话那头报出一个地名,发出邀请:“那来啊。”
李月寒所在的地方是一个荒废要拆的小区,七八层高的楼房被挖掘机啃掉一半水泥,还剩一半袒//胸//露//乳置于夕阳光下,半点没考虑到羞耻。
吴非虽然举家住在梧市,可始终不是本地人,许多偏僻难找的地方,还是要跟着导航圈圈绕绕。
等好不容易到达地点放下手刹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吴非走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黑色皮鞋蒙了层灰白色灰,颇有些狼狈。
他找到李月寒所在那栋还没被拆迁过的楼房,爬上天台。
妖娆的火烧云从地平线一路燃到天边,粼粼云彩如水波荡起的纹路,视线往下,是脏污的水泥地面和抹不净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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