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护跟其中一辆车的车主降价,五块钱的路费磨到一个人只算三块钱,但司机也是硬角色,一口价不带讲,直接问:“要不要走,不要走就下一个人,别耽误我做生意。诶诶那位小哥,你要去哪?北淮路吗?一个人六块钱。什么?嫌贵,拜托现在那里修路,我们生意也不好做。几个人,没事没事,都上来吧上来吧。”
敞篷车扬起乌黑浓厚的尾气扬尘离去,留下牵着小孩手的苏护站在原地咬牙顿足。
暮色越沉,马路边上亮起了灯,虚虚影影纳在地上一片。马路边偶有私家车快速经过,粉尘飞扬浇得人满嘴都是汽油味。
李月寒打开手机找滴滴,但地方偏僻,一辆肯过来的车都没有。最糟糕的还不止如此,手机信号信号四格变两格,她走走停停,身心溢出不耐烦的疲惫。
苏护还坚持为那几块钱据理力争,一辆车不行便辗转到另外一辆。别谈什么起步价五块还是六块,就这两个女的一个小孩,三块钱大家方便怎么啦?
李月寒背着包直接过去打断问司机:“到白桐村一个人五块钱对吧?好,有微信吗?我扫码给你。”
生活就是一地琐碎的满地鸡毛。
付钱上车,苏护还是不满意,拉着苏星厌坐在自己身边,念念叨叨,舍不得花钱又要摆长辈架子。
“月寒,你就是没吃过苦,花钱才那么大手大脚。一个人少两块钱,三个人就能省一顿饭钱。舅妈也不小气,只不过有了家庭,花钱就不能只考虑自己……”
她听得头疼,农村土路颠簸,两瓣屁/股要摔四瓣,苏护又跟唐僧念经一样,叨叨叨一张嘴巴就没上嘴唇嗑到下嘴唇,破皮流血安静一阵子。
简直比许招娣还糟糕。
夜风呼啸涌进来,苏护的声音像颜色消退的画卷,晕晕笼笼模糊成一团,笔调勾勒全看不清楚。
李月寒悄悄松了口气,只盼望这夜风不停。
“月寒,月寒!”
“嗯?”她后知后觉回过神,面色隐在黑暗中稍显不耐,李月寒摸不透苏护又要发表什么长篇大论,语气多少带冷,“又怎么了?”
苏护矮一头,也不摆长辈架子,“你晚上要吃什么?我回去做。”
“哐叽——”一声一个坑,连人带车一起狠狠往地上砸,板凳底下是震动后余颤,李月寒心里骂了句脏话,攥住底下板凳扶手,“村子里面没餐馆吗?”
苏护难以置信,“乡下地方餐馆开了给谁吃啊?”
李月寒:“那早点店铺呢?小卖部呢?总该有吧?实在不行买四桶泡面回去将就一下也好。”
外婆家里做饭还是用传统的炉灶,劈柴生烟烧水,再简单能吃上一口热乎的东西也要等一个小时左右。
但苏护不知道是舍不得花钱,还是真关心老人孩子健康,一口一个不肯,念叨得头头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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