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璟是男主人,又是今日的主角,陪酒宴客,忙的不可开交。而女主人白雪却不见踪影。宴息处的女宾客由老夫人孙氏招待着,她是过世老爵爷的嫡妻,吴文璟的生母。身穿深褐色绣云纹缎褙,发丝在脑后挽成小攥,笑起来很慈祥。
“如何不见我三姐姐?”
说话的女子容颜娇美,是白雪的庶妹,西宁侯府的五小姐陈宛柔。她嫁给了光禄寺卿王家长房的嫡长子,育有一子。此行也是收到了伯爵府的请帖,和丈夫一起过来的。
“……得了咳疾,总是病着,不愿意出来走动。”孙氏还是很慈祥的样子,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又补充道:“大夫也交待了,让她好好养着。”
“真可惜。”
陈宛柔遗憾道:“我有三年未看到三姐姐姐了,挺想念的。”
得了咳疾?她可不信。不得吴文璟的宠爱倒是真的吧。传闻总不会空穴来风。不然白雪怎地嫁到伯爵府十年,连一个孩子都生不出来?
再不得宠爱,外头的脸面也总该顾着……这样大的场合,堂堂的伯爵府夫人竟然不露面。无论有多好的理由搪塞解释,听着都像是欲盖弥彰吧。
孙氏见众人的目光都已经往她这边看,就有些尴尬,“你们姐妹情深,是好的。”这个儿媳妇和儿子常年不睦,性子又刚烈,都不晓得柔顺一些。她一个做婆母每每被人问及,都觉得丢脸。论世俗纲常,哪家做妻子的不是要忍让和包容丈夫?她白雪难道就应该例外。
陈宛柔嘴角微勾,低眸掩饰情绪,“老夫人谬赞了。”
她是父亲.亲生的女儿,白雪不过是继母嫁进西宁侯府时带进门的杂种,论尊贵属意是她,有什么比血统更能令世人信服的?但偏偏,白雪就比她嫁的好,为着这事,她足足哭了半个多月,在仆从们面前都抬不起头……
好在,如今的白雪日子艰难,也算是老天有眼了。
阳光透过云朵照射着大地,明亮耀眼。人世间的一切龌蹉、污秽都像是无所遁形了。
云隐苑里。
白雪倚着门槛在书房里看了一会《品茶要录》,觉得无趣,便出来院里散心。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夹杂着丝竹管弦之清越,宛转优美。那是府里为了给吴文璟过生辰专门请的戏班子,她都知道。
只是,她和吴文璟空有夫妻的名头,没有情分而已。他全心全意地相信别人,对她不管不问,甚至都不愿意看她一眼,既然如此,又何必出去现眼惹别人厌烦?白雪在后宅吃够了苦,也见多了趋炎附势的小人,早冷了年轻时候什么事情都要争个输赢的心气……谁想怎样便怎样吧,不在意就好了。
有时候,她也想不明白。吴文璟如此不待见她,为什么当年还亲自登门去求亲?
日子匆匆如流水,一转眼二十六个年头都过去了。白雪叹了一口气,十分感伤,也许再过十年都有白发了……廊沿上摆着一盆死掉的盆莲,许是最近雨水勤,根茎都沤烂了。
她探头去瞧了一会,淤泥和脏东西都沉在了盆底,上层的水倒是清凌凌的,像一面镜子。倒映出蓝天,白云,还有自己。
皮肤还是光滑的,看着却不好,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丰润的鹅蛋脸完全消瘦下去了,却显的眼睛更大了,只是呆滞无生气。再不复当年灿如春华一般的好颜色了。
左眼角下方有一颗痣,比针眼大了两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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