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楼下等候着的祝述言, 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左茶。
鬓发蓬松微乱,几乎要缀不住那朵大红的娇艳绢花,宛若雨打过枝头, 惹得花儿几欲跌落。往日里一双圆润无辜的杏眼似睁非睁, 眼眸里像是隔了层薄雾,迷迷蒙蒙的看不分明, 仿佛午睡乍醒一般的迷离朦胧。而那衣裳的襟口偏斜滑落些许,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以及隐没在鬓发间、颜色已经渐渐淡下去的些许红痕。这样的打扮,反倒无端端生出一股子海棠春睡似的慵懒随意来。
即使早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在看到这样的左茶之后,祝述言心里还是蓦地一惊。
随后是更深层的疼痛席卷而来。
变成这副模样,他的茶茶……该是受了多少苦?
见到他的时候,左茶眼里似乎飞快地滑过了一丝诧异,随后又很好地为面上有些漫不经心的冷淡神色所取代,她微微福身:“祝公子。”
是了,就是这副神态,引得泉州无数公子为她折腰,指名道姓地说今夜要拣桃伺候。
可就是这样的神态,落在祝述言眼中,却全然不见半点痴迷,只有满腔的心疼和愧疚:“茶……”
左茶神色一冷,这回是真的冷下去了,不是面上的伪装。她再度福了个身,冷淡地看了祝述言一眼:“公子,奴家名唤,拣、桃。”
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情绪,和口中的苦涩,眉眼清俊冷淡的少年难得地露出一点悲伤之色来,微微点头:“好……拣桃。”
他从袖中掏出几张银票,递给一旁的老鸨:“两千两……够不够包她一日?”
“够够够,自然是够的。”老鸨接过银票,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忙请着祝述言上去:“来来来,祝公子请。”
虽说左茶如今可以算得上是软香阁的头牌了,但毕竟软香阁地处偏远,两千两,已经算是高出老鸨原本定的价格区间了。
左茶无奈地带着他上了楼进了房间,一进房间就懒懒散散没骨头似的倒在了榻上,半躺着问他:“说吧,有什么事?”
黑衣少年抿了抿唇,神色有几分小心翼翼:“茶……拣桃,我想娶你。”
“娶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左茶的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娶一个‘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的青楼女子?祝公子,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你家里人难道会同意?”
“都没疯。”少年在软榻边半蹲下身子,仰头望着她,神色认真又执拗,“我想娶你,茶茶。”
左茶冷冷一笑,一句嘲讽的话刚到嘴边,却被他接下来的话语给堵了回去:“那日我本想出来,但是被父母关于府中,禁止出门。后来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我就去顾家寻了顾簪云,打听到了你的下落,于是就找到了泉州。”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左茶却发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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