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先对她行了一礼,然后才接过丫鬟送来的凉茶一饮而尽,身上的暑气散了几分,她对顾簪云感激地笑了笑:“多谢姑娘。”
“容家七公子今日是代叔父前来辞行的,他们明日便要动身往丰州去,还特地给府上大小主子都备了礼物。姑娘的那一份已经送过来了,礼单在这儿,姑娘可要看看?”
说着,杜衡上前两步,递上一张单子。
顾簪云微微点头,说了句“打开来看看”,一面接过单子扫了几眼,见又是些二色金库锦、抹梭织锦、芙蓉妆这类的名贵库锦料子。库锦库锦,自然是要输进宫廷内苑的,不过有些料子实在太过漂亮难得,为免送进去后讨了贵人喜欢却难以再拿出来,惹祸上身,这些精致的衣料就会流落到民间。容七公子如此大手笔,真是叫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正想着,杜衡已经叫了那几个丫鬟进来,三口楠木箱子依次排开,打开箱盖,里头除了流光溢彩的库锦,还有不少珍玩器物。还有两个小香炉,炉身精致自不必说,一个炉顶用了青玉镂雕花鸟纹,一个则用了穿花鹭鸶纹,精致玲珑得紧。
顾簪云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容七公子如今随叔父在各地游学,三月初正好到了江州拜访顾家,在江州容家别院里住了两个月,隔三差五就来顾家与众人品诗论道。他们学问好,眼光也不俗,顾家众人倒也乐意与他们相交。只是初见时的见面礼,诸人都收了三口箱子,偏杜衡打听出来,她这儿的礼比各位姐姐妹妹都厚了三分,几乎都要赶上顾大奶奶了。怕惹出什么事儿来,她特地告诫了院里众人不得往外说,这才没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这回辞别礼,她的不消说,看着这名贵的库锦就知道了,容家再家底丰厚也不可能给顾家人人都送上这么多东西,她的礼物肯定又是比诸位姐妹厚了的。
容家是个什么意思,顾簪云实在是琢磨不透。
她身上又无利可图。
顾簪云挥了挥手:“算了算了,收……”
话还没说完,丫鬟就通报:“萧世子来了。”
音儿才刚刚落下,萧昱溶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顾簪云也不在意,反正她不久前去枕水居也是免了通报的。只是萧昱溶一进来就瞧见了这一地的名贵礼物,他唇边的笑容微微一凝:“这是容七公子送的辞别礼吧?”
顾簪云点点头。
“真贵重啊……”萧昱溶看看地上那些华丽的库锦,面带不屑,“挺好的,像个骤然大富大贵的人家给县太爷送礼。”
这话说得实在促狭,好好的百年诗礼之家,硬生生叫他说得像个发了横财的人家一般。明知失礼,顾簪云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叫他们听见了,非得恼你不可。”
左右萧昱溶也不会说出去,她为此笑了不是什么大事。
萧昱溶在红木圈椅上坐下,懒洋洋地靠上椅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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