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了小区的监控,和男人的证词一对,很简单地锁定了他是主要嫌疑人。关铭进去审了十五分钟,案子破了。
当时正好二月二龙抬头,一直到后半夜凌晨两点多才回家,关铭和郑余余倒在沙发上,连口饺子也没吃上。
那时候郑余余正处在欣赏关铭的能力的巅峰期,对他佩服极了,关铭这样对他说。
“你知道人为什么热爱一件事吗?”
郑余余说:“嗯?为什么?”
“因为擅长。”关铭说。
郑余余有些困了,随口应了一下。
关铭说:“我之所以干这个,因为没别的可做。当时郑义抓我妈的时候我十二,抓我爸的时候我十六,他可能觉得,如果不管我,下一个抓的就是我。”
郑义是郑老的儿子,三年前死了,胃癌,留下一妻一女,关铭有时候会带着钱和东西去看一眼,但是不常去,工作忙,没有工作的日子屈指可数,还要去郑老那里吃一顿饭。不过郑余余觉得,关铭不愿意去是觉得压抑。
郑余余说:“他是怕你白瞎了,你学习好。”
“郑老想让我读警校,所以我就读,”关铭没理他,说道,“读了发现我还挺擅长,干这个比干别的轻松,所以就没再换过。”
郑余余终于缓过劲儿来,明白了关铭的意思。
关铭拍了拍大腿说:“懂吗?我和你不是一类人。”
关铭说,我不为什么狗屁理想,我其实就想活着。
郑余余当时其实没觉得这有什么,因为呈现在他面前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所以他没觉得出发点不同有什么。
可是交朋友和谈恋爱总归是不同的,两个人在一起,针眼那么大的矛盾都可以放大到不可调和的程度,更何况三观不同。
一直到今天,郑余余终于能大概的明白,关铭的心情。
人与人之间永远隔着天堑,有的人看开了就是一瞬间的事,但是对当时的郑余余而言,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的。关铭也无意将他领入自己的精神世界,他似乎只想让郑余余做自己。但郑余余生活顺风顺水,他不需要懂退让和尊重,所以他就不懂。
其实即使过去了很久,郑余余已经move on了,他也不能完全理解关铭,这世上没有两个人可以完全地理解对方,郑余余爱他的时候总想全部接受他,读懂他,这是他不成熟的表现,关铭与他相比就过于成熟了,他对郑余余的缺陷表现出全然无所谓的态度。
俩人的感情经历,竟然提供了两个极端的案例,就是太追求完美和太不在意完美,都愚蠢。现在郑余余已经不再想理解他了,更没有打算改变他,他退回去那条无形的线以外,发现与关铭相处,这其实是最舒服的距离了。
关铭这个人本身,就不适合被接近。
在路上,郑余余把他的想法告诉了关铭,关铭说:“没有吧。”
郑余余笑道:“不要死鸭子嘴硬。”
“行吧,”关铭也不是很在意,“你不觉得是因为我自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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