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望别人幸福欢乐的权利都要失去吗?”
望仙楼是这偌大的皇城里最高的楼阁,像是关楼上的女墙,站在最高层几乎可以看见睥睨整个京城,楼很高很高,高得似乎一伸手就能触到天空。但北风朔朔,站在这高楼之上,确实太冷了,不仅冷,而且孤独,四周空无一人,她恍惚悬空在万丈深渊之上,只要稍有差池,脚下便是死地。
雪花夹杂着霰子,打在脸上像是耳光,疼得麻木,但晚萦就是固执的要探出自己的身子去,痴痴的望着城市的方向,雪花模糊了视线,将那如同明珠般的串串红灯打湿得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四周群山崔巍,却只有连片黑色的轮廓,顶上是乌黑色的天空,像是成片的乌鸦张开了翅膀遮住了原本澄澈的天空,但在那乌黑的天幕上却在纷纷扬扬的洒下洁白的雪花来。
晚萦朝下望去,阁楼下挂着数排灯笼,一律的正红色,每个上面都用金粉写着大大的福字,连串的红灯底下许多人来来回回的走动着,几乎都是放着小跑的,像是一团团快速移动的墨点。他们都在为待会儿的烟火盛会做准备。
再等片刻之后广善门、广德门外就会同时放起数十簇焰火。
“砰砰砰”数声巨响,几百簇焰火同时升上夜空,将天幕照得亮如白昼,一幕幕火树银花在天幕绽放,耀目璀璨好似繁花盛开,但只盛开一瞬就数声“刺拉拉”的沿着天幕滑下来,消失在半空里,上一轮刚刚消逝,下一轮又立即冲上了天际。
耳边轰然不绝,火光明明灭灭,在晚萦的脸上一明一暗的交替着。银月和皎皎立在她的身侧,凝睇着她瘦削绝美的侧脸,她脸色平静无波,唇脂被烟火映照得闪闪发亮,好像一层水华,烟火在天上绽开也在她眼里绽开,在天上凋落也在她眼里凋落。
这璀璨夺目的烟火就如同静美的春花在她眼里开落过经年的时光。
她像一朵瑶池静开的莲,无意之中滚落人世间。
在这除夕之夜还能看一场烟花,这便是盛世太平的景象。
她仰头久久凝视天幕上的冷花残沫,宛如黑缎的天空似乎触手可及,又低下头看那一串串如同明珠的红灯和红灯底下宛如小点的匆匆而过的人流,然后,一直沉默。
夜更深了,手里的袖炉渐渐冷却,慕云平还是没有出现。
晚萦一动不动的站得太久,身子僵得如同一尊冰雕,稍微一动,骨节就扭得“咔咔”的响,晚萦轻哼一声,伸手扶住了自己的腰,银月和皎皎两三步冲上去一边一人扶住了她,脸都吓白了。
两人异口同声:
“娘娘,您没事儿吧?”
晚萦摇摇头:
“没事。”
说着,推开银月和皎皎的手,摇摇晃晃的像是喝醉了一般往前走了几步。
晚萦将冷透的手炉丢在地上,自顾自的往前走去,她沿着窄小昏暗的楼梯往下走,她抚着墙壁,一步一顿。
银月捡起被晚萦丢下的手炉,和皎皎跟了上去,刚下了一层楼,在楼梯的转角处,忽的从侧面走廊上蹿出一个黑色的人影来,一记手刀下去,银月和皎皎只来得及“呃”了一声就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银月手里的袖炉顺着楼梯“咕噜噜”的滚到了晚萦的脚下,晚萦愕然回首,从脚下的手炉看上去,正看见银月和皎皎倒地的画面,她们身后的黑衣人的手刀还未收势,晚萦正欲惊声尖叫,那人飞身纵了过来,一把捂上了晚萦的嘴,将她推搡着抵到了墙壁上。
“别叫,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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