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斜乜着一双眼角下垂的眼睛,粘着我鲜血的手指着我的脸怒骂道:
“都是没脸贱皮子,呸!等那个贱人回来一起收拾,要逃尽管逃去,明儿找不见人老娘就拿着你俩的典身契上衙门,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的手心儿去。”
我捂着伤口,感受着鲜血自指间流逝,疼痛使我呜咽着哭,可我却想起她。
她在这迎来送往的污浊之处,竭尽全力保全自己那清雅高贵的纯洁,她的每一次回眸、每一个转身都是这世间所有女子学不会的高洁,她如同一粒明珠滚落尘世,而老鸨所说的这类侮辱不啻于将她千刀万剐,她是可以决定她命运的那个人,她可以纵容她的骄傲,却也可以在一瞬间将她的自尊碾为微末。
她,这个恶毒的眼中只有金钱的女人,她竟然想要玷污我纯洁的晚萦。
不,我不许!就算拼尽我最后一点力气,我也要将她送离这个肮脏污秽地狱,哪怕粉身碎骨,那也在所不惜。
直到半夜,晚萦才带着一身湿漉漉瑟瑟的走回了这个即将将她打入地狱的地方。我在万分焦灼里终于看见她娇小的身影于寂无人声的街头出现,她的鬓发散乱的黏着在她白皙的脸上,她一见我,眼中的欣喜自然流露,她双唇微启便被我以手掩住,我将食指竖放于唇边,她便明白此刻应当噤声的现状。她对上我惊惧的双目,却浅浅的笑开,我不懂她此刻是由于目前危急的情况而暂时显露的如同回光返照般的兴奋还是她真的可以就此脱离这所有女人避之不及的苦海。
我拉着她一路悄悄潜回后楼,她全身湿润如同在外露宿一夜的鸣蝉沾惹了一身寒凉的晨露。夜风细细,明明是如此静谧安详的时刻,可每一次虫鸣、每一声风吹树叶带起的无限蛩音都令我惶惶不安的疑惧是否是鸨儿带领护院已经气势汹汹的尾随而至。
我的心头“砰砰”的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我甚至能清楚的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还有自己的压抑的呼吸,我察觉自己全身隐隐不止的颤抖,同时还有自己几如寒冰的双手。我握着她的手,几乎也感受不到属于她的温软的体温,她的体温在此时也已经降至最低,我在心底暗暗的想,原来,她也是害怕的,不似平时那般的清高孤傲,她此刻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要躲避家长的惩罚,她湿漉漉的双眼在我心底浮现,我心头一滞,那剪水双瞳就在我心底赫然碎裂开去,我无法开口告诉她,有人已经怒作主张决定了她命运的走向,我无法开口说明她今晚闯了多大的祸事,所以,我最后只能用着一种我今生不复再有的哀伤语气这样说道:
“你走吧!趁着没人发现你回来了,你走吧!”
我决意将这所有的罪责独自揽下。
她的眼底忽的有微光闪现,在她脸上渐渐扩大的笑意里,我在她双眼里看见悲痛决绝却又一脸坚定的自己。
她以手覆于我的手上,凑近我的耳边,她说了三个字便再不多言,而我在那句“谢谢你”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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