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眷命,皇帝诏曰……”
眼底暗潮涌动,眼前渐渐模糊。
“兹有乱党贼子一名,谋害天子,寻衅九王……”
心头如有尖刀划开,痛楚自心上溢出,蔓延四肢百骸。
“即令斩首,立即行刑。”
令牌掷地有声,刽子手的刀锋擦着虚空,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刀锋映着日光,将人眼睛刺得生疼。
“喀嚓”的一声巨响,如同狂风呼啸自山巅呼啸而过带来冷得刺骨的霜霰一般,鲜血从断裂处猛的喷溅出来像是洪水泄湖一般狂飙,洒了她满身满脸。耳边嗡嗡作响,身边的人如何嘈杂,她已然漠不关心。
她紧紧握住双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掌间的皮开肉绽却让她恍如未觉,在广袖的掩饰下,无人瞥见她掌心淋漓的鲜血。
本是初春的天气,可她恍如置身严冬的冰窖,身上冷得像冰,被血喷溅过的侧脸却又如同被滚油泼洒,痛得她恨不能即刻死去。
冥冥上苍在此刻已将他彻底夺去,然后永不相见,她如何感恩这一场浩荡皇恩?
街头快马“得得”的声音传来,人群退让开去,一人猛冲下马扑到那被砍头的犯人身前,手里的馒头不一会儿就浸满了年轻滚烫的鲜血,直到那人打马离去,她眼眶盘旋已久的泪水才滚滚而下。
明明头顶是艳阳高照,可她却恍如栖身永夜,再无清明的一天。
她含泪嗤笑一声,默然仰望苍天,青天流云仍在,而记忆里的旧影已经翩然离去,再不回返。
还说要带我走呢,男人的话,果然都是骗人的。
我是三个多月前才来伺候陆晚萦陆姑娘的,她脾气极好,不似其他得了势的姑娘们那般骄纵,也不似这环彩阁老鸨儿那般嗜钱如命,就算前日我打碎了那只质地上佳的白玉碗,她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价值不菲的玉碗在她眼里不过就是一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石头,像是什么事什么人都进不了她心里去似的。
她脸上向来没什么多余的表情,通常都是冷冷的面无表情,对着那些恩客们,她也笑,但我看得出她那是假笑,虽然笑得美丽,但是总觉得那笑意不达眼底,左眼角红色的坠泪痣衬得她的笑凄凄的,笑得人总想哭。
但那些王孙公子就爱她那样笑,为了她那样的笑,不遗余力的来讨好她,可她通常都是在前厅笑眯眯的接过那些贵重的礼物,一回到后楼就恹恹的扔在地上,叫我们喜欢什么都拿去,然后就在我们愕然的目光里独自歪斜在榻上睡过去。她不像其他姑娘,千方百计的要在床榻下掏个洞存些金银细软,而她不,她的妆奁床榻最为干净,在她眼里那些金珠玉粒都不过是草芥一般的东西,一文不值也不值得她去争。私下里,院里的其他姑娘都说她不会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万一等到将来容颜老去被人弃如敝履又没有什么钱银,那不是自寻死路么?可我总觉她像是心里有什么事压着她,虽然她才十八岁,但却给人一种历经沧桑的衰颓感,我想,她不是对自己的将来没有打算,而是将每一步都打算得仔仔细细了,我隐隐感觉,她似乎是在这环彩阁呆不久了,像她那样惊为天人的女子,是万万不可在这烟花之地污浊了自己。虽处秦楼楚馆,但她终究只是卖艺不卖身的,我跟了她几个月了,从未见她与哪一个男子异常亲近过,她总是那么端庄有礼,像是深闺里的小姐,而不是这妓院的□□。
她那样美,或许皇上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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