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念转头看了看程澈,伸手将毛毯给程澈往上掖了掖。“睡不着吗?”言念轻轻问。程澈没有答。“睡不着就听我讲故事吧。”
车里暗暗的,只有音响屏幕的昏黄,程澈看言念,言念棱角分明的脸,白衬衣领口微微敞开,袖口松松地挽起,露出高高的腕骨,眼睛亮亮的,好像带着一丝笑意。
“这个故事开始的时候是夏天,高中刚开学不久,一天下午,我见到了她。操场上面有两个班在同时上体育课,突然间的倾盆大雨让大家没处躲,只能全都跑到最近的图书楼的屋檐下避雨。她当时扎着高高的马尾,雨水顺着她额前的刘海滴了下来,她拿出纸巾擦脸,唯独忘了擦眼睛,她的睫毛上还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雨珠呢。我和她并肩站着,并不认识,也没有说话,只是在一片屋檐下躲着雨,听着雨顺着房檐流下来然后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很快的,我就又见到了她,本来因为打球手指受伤,没有报名迎新晚会的表演。但是,当我听到我们班报名的同学偶然说起她也在,我抓起书包就跑向排练的教室。我和她被分在不同的节目,她和另一个男生在大礼堂排练二手连弹,我们几乎见不到面,说来也好笑,我那时候甚至有点懊恼自己为什么学的是小提琴而不是钢琴。
有天下午我们很早就结束了排练,我走到大礼堂门口,看到她独自一人坐着钢琴前练习。她的人和名字一样,无论周围有多么吵杂,她都安安静静、干干净净,在我心上,如一汪澄澈之水。她弹的曲子我很熟悉,于是我也拿出小提琴轻轻和上了她的旋律和节奏。刚听到琴声的她讶异地回头看我,手指也有些慌乱。我对她微笑,她在黄昏暖晕中的剪影中也笑了一下,然后我就这样隔着整个礼堂,阳光很美,旋律很美,没有语言,我却将那些心里话悉数都讲给了她听。
我知道,她听懂了。
从迎新晚会之后,我经常能见到她,在图书馆在食堂在林荫小道,她每次都低头走路,并不曾看我一眼。我开始怀疑是否自己的唐突让她有点厌烦了,每次见到她,感觉心被填满然后又被抽干了。
圣诞节回家的路上,和她经常在一起的女孩红着脸将一条围巾塞给我,我一下什么都明白了,这个傻姑娘啊。
我找遍了校园,终于在天台看到了她,她耳朵里塞着耳机,我走过去,想听听她在听什么,她将一个耳机递给我,我们并肩站着,一遍一遍地听着《第一次》,我们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纯白,世界是这般美好,当下是这般美好,真希望时间忘了赶路,永远停在这一刻。
就像落在手上的雪很快就会化掉,她突然间像是醒了一般,惊慌地问我,‘依依呢?’我想告诉她,我喜欢的人是她,可惜,她一秒的机会也没有给我,丢下我落荒而逃。
她走了,我在天台站了很久,雪下了很久,每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