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问出一个奇怪的问题。
月牙一顿,点了点头:“她将世间最邪恶的魔封入了满月潭,自己也因神力耗尽而消散了。”
“不对。不是魔,”祝客贪婪地呼吸了一口空气,“这底下封印的,是一个神明。”
月牙沉默了。满月潭里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七月初七,将会有人葬身在这万年如一日的深潭边。
她在梦中得到一个神谕。在七月初七的夜晚,将拥有赤阳血的祝客带到满月潭杀死,否则满月族全族的生命将不能得到延续。
月牙对族人的感情并不深厚,之所以选择遵从,只是因为杀死一个少年,对她来说没什么困难。这么轻易,又于人于己都有利的事,为什么不做呢。至于与少年这些时日的相处,根本没有在她心中留下一丝涟漪。
这个少女有着与外表全然不同的冷漠。
月牙回到她的公主殿。
公主殿全由冰块雕砌,地面犹如一块巨大的冰镜,冒着丝丝寒气。月牙褪下披风,赤脚走在上面,神色安然无恙。她一个人生活,吃住,仆人们围在殿外,只是作为供养她而存在的。因为公主体质特殊,适应不了一点高温。如果要出去,一定得从里到外穿上鲛纱,以维持体温的稳定。
深夜,她泡在寒冷的泉水中,被人轻轻推醒。
一睁眼,一张放大的俊脸近在眼前。“啊,你不冷吗。”少年拉紧狐裘,有些瑟瑟发抖。月牙好笑:“受不了的话,就出去。”
她重新闭上了眼睛。感觉有人下水,身体被抱住,月牙轻声说:“不想做。滚。”那个人一僵,好像有点咬牙切齿。但是事实证明月牙想歪了,他仅是把她从水里抱出去,又拿了一件什么东西将她妥帖地裹好,一圈不够似的再裹一圈,似乎怕她冷到。
月牙躺在冰床上,剥开还带着体温的狐裘,赤.身裸.体地坐了起来,看向少年离开的背影。他缩着肩膀,佝偻着,像走在大雪中的老翁。
梦里,那个声音又开始重复那些话。
这次,月牙却问了一句,“为什么非要杀他?”
因为他是神,那个声音说,祝客是神。杀死凡俗的躯体,神就能回归上位。
“他就是月神吗?”她问梦里的那个声音。
那声音没有回应。
“他就是能庇佑我们的月神吗?”她再次问了一遍。
是的,杀了他,杀了他,你们落月族最爱的月神就会降临人间。声音机械地重复,就好像一个古老的诅咒。
七月初七,月圆。
满月潭边,天地间仿佛被谁布下一个无形的阵法,困住了里面的两人。月光楹的花瓣一片一片飘落,祝客从枝头上折下一朵,戴在月牙的鬓间。
月牙踮起脚,轻轻一个吻,印在少年的唇角,如同回礼。祝客惊讶地瞪圆眼睛,好像有些羞涩,又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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