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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总嚷嚷,要吃她做的糖酥一辈子。

  童言无忌。笑一笑,也便过了。

  侯府饮宴,陆子钧醉了,夜里推开陈宛的房门。

  陈宛被他从榻上拽起,僵硬着,惊讶又恐惧地看他。

  然后,弯下头颅,一点点解开了上衣的盘扣。

  其实,陈宛早就是陆家的侍妾。

  她的姿色,素衣布裙也不能掩盖。

  陆子钧又是个没有廉耻的混蛋。

  当然这句话,她不会当着他的面说。

  可是今夜,陆子钧却握住了她的手。

  “我想吃糖。”他第一次对她轻声细语。

  喝醉了的陆子钧,就像一个黏人的顽童。

  然后,两个人就到了小厨房去。

  也许,是陆子钧醉后的神色太无害,也许,是那夜月色太撩人。她不自觉就说了许多。说江南的鱼米,说儿时的小调,说书中的岁月。

  说她……唯一的亲人。

  “因为你阿姊是陈氏,便称你是小陈氏?”陆子钧饶有兴趣地问。

  陈宛轻轻点头。“那你的小名呢?”

  “奴没有小名,”她小声说,“只有一个姓氏。”

  陆子钧拈了一块糖酥放进口中,回味无穷。

  他慢条斯理地说。

  “以后,只许给我一个人做。”

  陈宛在巾帕上擦手的动作顿住。

  最后她到底有没有答应,陆子钧忘了。

  却记得,她的唇,比糖丝还要甜蜜。

  从此,陈宛不再做什么糖酥。

  陆子钧却开始读书。

  五、陈宛并不是只有阿姊一个亲人。

  他们那个镇上有一个姓越的秀才,是她的姐夫,只可惜,他与阿姊没有成亲,阿姊便故去了。

  姐夫却是从小叫到大,改不了口了。

  陈宛背井离乡那一年,越秀才站在码头送她。他因握笔而长满了老茧的手掌,轻轻抚摸她的额发。

  “若是外面太苦,就回来吧,姐夫别的不说,还是管得了你一口饭的。”

  “姐夫,不用担心。我在刘叔的酒楼里好好干活,能养活自己。”

  “记得每个月给姐夫写一封信。”

  “嗯。姐夫也要好好读书,”陈宛眼睛弯弯,“你一定会中状元的。”

  越秀才那双因阿姊亡故而终日黯淡的眼睛,第一次有了笑意。

  他是个善良也专一的人,认定的妻子,不论怎样,至死都是他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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