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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简打开那封信,上面只用清丽小楷抄录了一首诗。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僴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求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求兮……”
他想起她说的那句话,他明白她说的那句话。
「我喜欢你。先生,带我走吧。」
从前便无法承诺,如今也已是身陷囹圄,如何能,又如何敢。
河渠曾找过他的,试探他是否为南芜意中人。他却对他说,江南有君更配南芜。当时,那眉眼狠戾的男人阴森森一笑,道,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那么势在必得的模样。
所以他下狱了。
身旁年轻的女人漫不经心地问,你要杀他,理由呢?
女人的眼睛有些像阿芜。他们都叫她秋水。
权势滔天的军官搂过她,轻蔑地笑道,杀人需要理由吗?
似乎是需要的。比如,他不只是云家后人,也是文治组织的领导者之一,正在密谋一场文化运动。
可是,此生唯一的一桩壮举未得全面推行便已锒铛入狱,总归是心有不甘。
何况,他也很想……再见一见那人。
那样惹人怜爱的女孩。
曾有皓月当空,他受邀至南家共度中秋,却在湖边桥头遇见那一袭单薄的身影。
他见这小丫头一脸忧思,似有轻生之意,忍不住上前温声相劝。
月凉如水,谁的轻轻一笑,叫人心动如斯。从此兵荒马乱不可收拾。
“先生误会了。我只是见湖中有月,月盛锦鳞,美景当前,一时瞧得痴了。”
小丫头名唤阿芜。
后来,云简就做了南家阿芜的先生。
他教她淇奥时,她问:
“君子,是指先生这样的人么?”
阿芜睁着漆黑的眼睛望他。他心头一跳,一时慌乱,移开了目光。
脑海中只有那略失血色的唇瓣一张一合,柔软得像一朵花。
柔软得,让人想吻上去。
至此,云简只能苦笑,他从来不是什么君子。
【柒】
午间时有人来送饭,菜肴很是丰盛。云简沉默许久,自取了筷箸,夹起饭菜慢慢咀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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