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缜,故意上下打量一番,然后无奈地说:“看了。臣还是觉得,三宝公公说得对。”
顾缜挑挑眉毛,没搭理他,换回了常服,带着谢九渊去御书房处理政事。
平时,顾缜在御书房是很严肃的,不常说话,笔走龙蛇,处理事情又专注又快,今日不知道是事情太少还是什么缘故,他也没翻奏折,让谢九渊自己搬了凳子坐下,似是要来一场君臣谈心。
“你是先帝末年的探花郎,跟你同出身的,朝中现有几人?”顾缜问起了谢九渊的出身。
谢九渊如实回答:“共有几人,微臣丁忧三年,离开朝堂日久,实在不知。有些交情来往的,同榜的王泽,现为大理寺少卿;张远,现为礼部祀祭司郎中;欧茂竹,现为吏部右侍郎。前几日跟着陛下上朝,看几位翰林院的大人眼熟,大约也是同榜。”
顾缜点点头,若不是丁忧回乡,谢九渊恐怕与他同榜的状元、榜眼一样,性命仕途都被填进了夺嫡之争。
顾缜又问:“都说江南科|举太|难,谢侍卫是个什么看法?”
谢九渊估摸着这话题与开春的科举有关,斟酌着回答:“江南钟灵毓秀,人才济济,自然是难的。”
“十年寒窗苦读啊”,顾缜感叹道,话锋一转,问:“前朝的江南科举贿案,主考官三名大员,无一下狱,蒙冤学子触柱而亡,江南暴||乱。谢侍卫,你如何看?”
谢九渊拧眉敛目,严正道:“枉顾国法,徇私相护,不顾民情,实乃前朝亡国之前音。”
顾缜:“若你为主审官员,当如何处置?”
谢九渊略一思索,答了一个字:“杀!”
顾缜:“若你为随主考官前往江南的科举监察,人微言轻,当如何处置?”
谢九渊:“参。”
顾缜:“主考官为权臣重党?”
谢九渊:“参。”
顾缜:“帝王昏聩听信权臣?”
谢九渊:“谏。”
顾缜:“王不纳谏?”
谢九渊:“死谏。”
顾缜:“那么,若是帝王昏聩,权臣结党,你是人微言轻的监察,监察配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你当如何?”
谢九渊:“杀!”
“好。”顾缜对上谢九渊的眼眸,问:“那么,杀了之后呢?”
他一身帝王气势,目光又轻灵通透,神色却是说不出的凌厉,谢九渊犹豫一二,竟是对顾缜说了实话:“杀于闹市,陈情于民,同时,上折请罪,自锁回京。”
“漂亮!”
顾缜靠在椅背上,霎时散去了凌厉气势,露了个笑容,“爱卿,江南好,你如今忆不忆江南?”
谢九渊撩衣跪地,闭目坦言:“臣,梦属京城。”
三宝公公听着从御书房传出的笑声,内心安然,觉得谢侍卫来了之后,圣上比原先松快多了,圣上才十八岁,本就该这样,弦绷得太紧是不成的,还是得多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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