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枝侧头看着准备下车的他,急急出声:“邱漓江。”
他无声地回过头。
“你写给我的歌……”游枝露出困惑的表情,“我这两天一直在听,它是没来得及填词吗?”
为什么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邱漓江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我故意没填词,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字可以表达,导致我卡了很久,不知道该如何写给你。我没日没夜地把自己关在房间,然后我听到ólafur Arnalds的《3055》……我突然知道该如何表达我对你……”他顿了顿,不知道如何说,“最后,我只给它配了两段鼓点。”
“嗯……在1分17秒,和2分24秒。”
其余都是重复的吉他和弦。
邱漓江的眼里折射着冷白的月光,像富士山上终年的积雪,高不可攀,又美得惊心动魄。可看向她的时候,软化称了一滩雪水。
她跟着一起被融化了。
“我17岁的时候和你相识,24岁和你重逢。这是我不怎么幸运的人生里面唯一澎湃的两个节点。因为有这两个节点,其他漫长的荒芜我都可以忍受。”
他说得很慢,如一个正常人在伪装了十年的哑巴后,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唯一遗憾的是这首歌的结尾,本不应该是这样。但就那样断在那里吧,反正也没有机会了。”
“不,你有。”
游枝像那首曲子里骤然而至的鼓点,倾起上半身,拉过邱漓江的衣领。
借着漆黑的夜色,不待他任何防备,粗暴地吻住了他。
月光静默,游枝的心脏却开始猛烈地跳动,思绪紊乱,无数画面像万花筒似的旋转着:缤纷的雪下摇晃着驶入隧道的列车;海边炸裂的烟花下相互牵着的手;大雨滂沱里飞驰的摩托车和怀抱的骨灰盒;零下过道里没有蜡烛的奶油蛋糕;破开鬼屋后扬长而去的自行车;微醺的深夜里被他推开来封口完好的酒瓶;灰蒙蒙的雾霾中插着兜目送她进考场的身影……最后定格在那个异国的深夜,他们肩并肩坐在便利店里咬饭团,店里放着男人的歌声,怯懦地唱着要在车中偷偷接一个吻。
然后他说,不如将对方放生。
可他哪里知道,她离了他的身边,就已经是一条死路了。<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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