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枝感觉到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像一艘在狂风暴雨下在海里颠簸的破船。她没有反抗,只是微微侧过头,看见邱莹玉身后的大门走出来好多参加葬礼的人。两人的动静引起了馆内的注意。
邱漓江很快上前两步把邱莹玉从游枝身上拉开,邱莹玉崩溃地侧过头,窝在儿子的怀里泣不成声。邱南溪原本被邱漓江保护在身后,此时却一头朝游枝冲过来,恶狠狠地推了游枝一把。
游枝没有防备,身体一下子往后方倾倒,重重地跌落在雪里,手中的白菊在天上翻飞四散。小女孩尖锐的嗓音在雪中大声地回响。
“你还我爸爸——你还我——”
游枝动了动腿,发现脚似乎崴到了,动一下火辣辣地疼。她抬起眼,看见一双双审判的眼神从上到下俯视着雪地里的她,也不管有多疼,咬着牙筋奋力站起身。
她绝不能这么狼狈,她要维持住自己的尊严,那也是在维持爸爸的尊严。
游枝弯腰想把地上的白菊捡起来,邱南溪快她一步,一脚踩上花,花瓣被碾得稀烂。这一脚像踩进漩涡,裹挟着无处宣泄的疼痛一下子袭击了游枝。她囫囵地想去抓,手却在微微痉挛。
忽然,一个苍老的身影站到了她的前头。
游枝抬起头,奶奶裹着洗得发白的棉袄,板起比雪色还苍的脸挡在她身前,浑浊的双眼里流露出比任何时候都深重的悲切。
游枝瞳孔一缩,咬着牙问:“不是让你不要过来吗?!我能处理好的!”
奶奶没回话,对着不远处站着的那群人,颤颤巍巍跪下了身。
“奶奶!”
游枝惊叫,即刻伸手要去拉她起来,奶奶纹丝不动,双膝陷在雪里露出深刻的凹痕。
“我不知道我儿子是不是杀了人,但人在他船上没了,他也有责任,我替他向你们陪罪。”
“我知道我磕一个头两个头也没法让你的男人回来,但你们有气往我这个老太婆身上撒就行。我们家游枝还小,从小她妈就跑了,一直跟着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们了,都是我没教好,你们就别置她气了,冲着我就行……”
“她是小孩,我们家两个孩子不是小孩吗?!南溪才11岁!她就没有爸爸了!”邱莹玉字字泣血,“还说不知道是不是他杀的,说这话还是不是人啊?!是不是人?!怪不得能养出一个杀人犯!”
一句话一块石头,砸得游奶奶躬下身,头越垂越低,华发垂到了雪地里,绞在一起。
游枝蹲下身,仓皇地紧紧抱住她,抬起头嘶哑着吼出声:“奶奶前两天刚从icu出来,病根本没好全!我求求你们,不要再刺激她了!你们有什么恨什么怨,去找警察说,好吗?!我们今天来这里是仁至义尽,不是被你们活活羞辱的!”
“那她赶紧去死啊,一命赔一命!”邱南溪依偎在邱莹玉身侧,血红的眼睛一瞬不瞬盯过来,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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